常嫣原本见到两人在说话，就在屏风后边等着了。
等到常青山将人送走了，她才从屏风后边出来。
常青山一回来，老脸就板起来了，“嫣儿！”
常嫣乖乖站起来，走到常青山跟前，规规矩矩倒了杯茶，“父亲，喝茶。”
“少在为父面前装乖巧，我问你，你和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喜欢我。”常嫣说。
常青山一口茶水刚进嘴里，又给喷了出来。
“太子亲口说的？”
“没有，他不承认。”常嫣说的理直气壮。
常青山：……“那你如何得知太子……喜欢你？”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常嫣说完反问：“爹你看不出来？”
常青山想打人。
他还真能看得出来。
“那是皇家，当初你和贤王混在一起时，我和你娘便不同意。”
王府都不好进，更何况江行是太子，以后是要做继承大统做皇帝的人。
“爹虽然妻妾也有三人，但还是希望你的丈夫能只疼爱你一人。”
这话，常青山说得有点艰难。
这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女儿过得好呢？
“那父亲觉得，我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呢？”常嫣在常青山身边坐下，脸上没有半点身为女儿家谈及婚事时应该有的娇羞，就像是在说寻常话题一般自在。
她这般自在，倒是让常青山不太自在了。
“咱们常家也不是那种看重对方家世的人，只要对方愿意真心待你，就算是你在街上找个贩夫走卒，爹也认了。”
常嫣“呵呵”一笑，“爹是想让我招婿？”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江行堂堂太子殿下，愿不愿意做她常家的上门女婿。
“你若是有此心思，也未尝不可。”常青山说着，又带了几分诚心的试探，“就是，那太子殿下，总不能入赘吧？”
谁家好好的太子若是入赘给别人家做女婿了，皇上怕是当场就能气死。
总而言之，太子不行。
“爹，慧儿二姐倒是招赘了，那夫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是愿意入赘的，就一定是好人。”
常嫣劝了一句，又拍了拍常青山的肩膀，“爹你想开点，万一江行愿意呢。”
“你你你！”常青山本来被常嫣拍了肩膀就有点不自在了，“你竟然还直呼殿下大名！”
“都是小事，江行喜欢。”虽然他总是别别扭扭的，但常嫣看得出来，他喜欢她唤他名字。
“倒是爹，今日之事你应该看出点什么了吧？”相比于她和江行的事情，常嫣更想知道，常青山打算怎么处置秦氏和常月。
常青山深吸一口气，“暂且留她们一阵子。”
“爹！”常嫣小脸一板，神态和常青山相似极了，“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
“胡说！”常青山屈指在常嫣脑门上弹了一下，“秦氏一人，定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她背后定然还有旁人。”
“秦家？”
秦氏和常青山在一处，打的就是互利互惠的主意。
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这一点两人彼此都很清楚。
不过好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当真一点情分都没有。
“不好说。”常青山说，“也有可能是别人，再看看。”
常嫣“哦”了一声，“对了，陈管家是怎么回事？”
“你也发现他不对了？”常青山脱口而出。
常嫣默了默，“所以，爹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常青山没说话，站起身子拍了拍常嫣的脑袋，走了。
常嫣：……有病吧！
常青山前脚才走，常月后脚就来了，看着常嫣竟然还有心思饮茶，她脸色扭曲了一瞬：“大姐姐好生悠闲啊。”
“很快就没得悠闲了，不是吗？”常嫣连头都没抬，捏了块桂花糕往嘴里送。
常月抿了抿唇，想到姨娘的交代，她忍着心里的不适坐下，“大姐姐就这么自信朝廷一定不会追究。”
“那你得去问爹，爹说天塌下来有他帮我顶着呢。”
和常欣那个不在意父亲的宠爱的女儿不同，常月是期待父爱的。
可常青山总是会让她失望。
常青山不爱她的姨娘，又怎么会爱她？
只会给秦氏应有的尊重，给她优渥的生活，至于对女儿的爱，她从常青山身上是得不到的。
而常月又是个执拗的性子，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就越是想要。
越是想要，就越是嫉妒轻而易举就能拥有的人。
就比如常青山。
她得不到常青山的宠爱，她疯狂嫉妒常嫣拥有的一切。
常嫣是嫡女，是常家的继承人，而她，只是庶女，就算现在将铺子管理得再好，以后也只能是给常嫣做嫁衣裳。
她不服气，可这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
她几次想要改变，都无能为力。
“二妹妹此番前来，应当不是为了听父亲对我的宠爱的吧？”
她是挺喜欢看常月明明气得快要发疯了，却还要强装淡定的模样，但看得多了，也会厌烦。
“只是过来看看大姐姐这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现在看来，大姐应该是能够应对的，既然如此，妹妹就不多叨扰了。”
常月转身就走。
她今日本就是来看看工坊到底损失了多少的。
她方才过来之前，已经去后院的仓库看过了。
装成药的箱子已经被搬走了，但那院子里还有积水，库房理的地面，也被水浸泡了，下人正用抹布擦拭水渍呢。
看上去，情况比她和姨娘想象得还要严重一些。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这次，她定要让常嫣死无葬身之地，便是父亲，也救不了她。
目送常月气急败坏的离开，常嫣满眼都是笑意。
看来从前真是高看了常月了。
只是，不知道常月和秦氏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也不知道父亲打算用什么法子来引出他们身后的人。
半个时辰后，清墨进来，“小姐，严阖回来了。”
“让他进来。”
严阖进来时身上还穿着街边小商贩的衣服，“大小姐，二小姐从您这离开，就去了贤王府。”
贤王府？
她去见江锦白了？
似乎，并不足以让人惊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