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用，没能生出儿子来，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场面。
但凡月儿是个男孩儿，这常家的家产都毋庸置疑会留给她的儿子。
可惜啊……
“继承人的位置，暂且让常嫣坐着，日后姨娘再为你筹谋。”她拍拍常月的手，也觉得身心俱疲。
常月心下失望，可也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们现在就算是还想继续谋划也是没有机会了。
常嫣有之前的成绩摆在这里，这段时间的表现也很是出彩，家族中已经有一些人在向他靠拢了。
更何况常青山已经回来了，有常青山替她保驾护航，还有谁能动得了她？
“姨娘，祖父现在……”
“暂时是指望不上了。”秦氏心底暗恨常年尧没用。
家里那么多名贵的药材顶着，他竟然病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痊愈。
常月“哦”了一声，失望地垂下头。
她自小就知道父亲不喜欢姨娘，连带着对她这个女儿也不甚在意。
她知道祖父看重姨娘出身官家的身份，那时她便知道，祖父会成为她的倚仗。
所以她想尽办法在祖父面前卖乖讨巧，就是为了能够得到祖父的宠爱。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三个孙女里，祖父最疼爱的就是她。
不是嫡出又如何？
商户本来就不看重嫡庶之分，祖父亦是如此。
祖父在一天，父亲就不可能忤逆祖父的意思，她的好日子就不会断。
可现在祖父病了，还一连半个多月连床榻都起不来。
“我想去探望祖父。”常月低低地说。
“又不是没去过，还不是都……”秦氏想劝阻来着。
之前常嫣买地那事，她就想找老爷子出来主持公道了，但当时老爷子已经病得不见人了。
这么长时间，他的身体都没好转，又怎么会见常月？
可对上女儿失落的脸，劝阻的话又说不出来了。
“明日姨娘陪你一起去吧。”老爷子在城外的庄子上休养。
常家最好的几位大夫都跟过去在边上伺候着呢，条件比府上还要好很多，又清净，最适合荣养。
常月这才挤出一个忧心忡忡的笑容，“多谢姨娘。”
“我是你的姨娘，又何必与我说这种话？”秦氏替常月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去庄子上。”
“嗯。”常月轻轻颔首，“姨娘也早些休息。”
两人在岔路分开，各自回了院子。
主院里，常青山也与常嫣约好了时间，明日一同去庄子上探望常年尧。
次日一早，常嫣起身时，就被清墨告知，二房让人准备了马车，说是今日要出府。
常嫣没当回事，“她们哪日不折腾了，才奇怪呢。”
不过，她还以为常青山这次按兵不动，多少会对秦氏和常月产生一点压迫感呢，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有胆子折腾。
看来是这次的损失还不够大啊。
也不知道秦氏看顾生意的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银子。
但不管有多少，她都会想办法，将那些银子一点一点都掏出来，一个子儿都不会给秦氏留。
“今日你不必跟着同去了，去铺子里和严阖一起做好准备，等我回来就去京兆府。”
为了常家，常铎和顾笙二人，也是不能留了。
更何况，她还答应了常慧，要帮她休夫呢。
常嫣到了主院，与爹娘一起用了早膳。
等到他们一同出门上了马车时，秦氏与常月的马车早就已经没了踪迹。
马车上，常青山似有若无道：“她们应该也是去庄子上了。”
常嫣听见了，但一门心思研究手上的医书，连头都没抬一下。
不只是常嫣，就连坐在边上看账本的柳氏，也没有动静。
这让想要撩闲的常青山有些吃瘪，“你们好歹给我一个反应啊。”
常嫣依旧没动作，柳氏倒是给面子地抬起头，指着外头，“你去扛着马车跑，追上她们。”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秦氏带着常月，早在两刻钟之前就出门了。
现在都走出十几里路去了，他别说是扛着马车跑了，就是自己跑，也追不上啊。
常年尧素来不喜欢柳氏，觉得她是个自命清高的性子，一个女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一家子都是清贵读书人，也指望不上。
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能够给常家带来权势和利益的秦氏。
柳氏确实清高，常年尧不喜欢她，她也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守好自己该守的规矩，多余的一点都不多做，平常也不往常年尧面前凑。
这一次若不是常青山歪处多日归家，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生病的老父亲，她这个做妻子的若是不同去，恐怕落人口舌，连带着说嫣儿没教养，她才懒得一同去呢。
本来要去见不喜欢的人，就心烦，常青山还在边上撩闲，她能给常青山好脸色才怪了。
被妻子翻了个白眼，常青山自觉理亏，缩到角落里，不敢再作妖了。
可这马车就这么大，妻女都忙着自己的事情不搭理他，他又觉得无趣，强硬地签过柳氏的一只手把玩。
柳氏瞪了他一眼，没能将人吓退，又懒得理他，便也由着他去了。
“回来，我带你们去逛街吧。”常青山自顾自说道。
常嫣终于抬起头，“你和娘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去了。”
况且，她都这么大的人了，逛街不需要有父亲跟着的。
常青山本也没打算带她，闻言“嗯”了一声，那我带你娘去。
倒是柳氏，是个亲娘，她从账本上抬起头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忙？”
据她所知，秦氏那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常嫣这段时间没有别的计划。
药铺里的事情，也不必常嫣日日亲自去盯着。
“小红门的事情。”常嫣随口道。
“什么！”常青山猛地瞪圆了眼睛，也顾不上牵着妻子的小手了，扒拉着常嫣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你说什么事情，什么门？”
“小红门。”常嫣说完才想起来，这事儿她还没和爹娘说过呢，看着爹娘如出一辙地惊骇，她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常青山的怒火已经浮现在脸上，“混账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