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似乎也就只学到了这些。
就算江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可其他人看着江行时，还是满意。
看见他时，就只剩下叹息，仿佛他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样。
他备受打击，一腔的野心，如今也只剩下迷茫。
他撑着来找常嫣，希望能从常嫣口中听到一些赞同或者鼓励。
可常嫣说什么？
她说，他会让她丢脸！
他，堂堂贤王，他未来是要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常嫣说他丢脸！
他，该不会真的只会让人丢脸吧？
远去的马车里，清墨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常嫣，“小姐，你刚才也太大胆了！”
她家小姐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说贤王让她丢脸了？
“那可是贤王啊！”
若是治罪下来，只怕是塌天大祸。
常嫣淡淡笑了一下，“可也只是贤王，不是太子，也不是皇上。”
甚至都不是上辈子那个走到皇上面前的贤王。
只是一个除了封号和不切实际的野心以外，一无所有的贤王，是一个时常被人忘记的边角料。
而且，她也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她不想多说关于江锦白的事情，那人有事没事总在她眼前晃悠，已经够让人厌烦了。
“有哪位的消息了吗？”常嫣说起了正事。
清墨也收起后怕，正色道：“有人在云州见到了鬼医，看方向应该确实是往京城来了，不过我们的人还没找到他的踪迹。”
常嫣点点头，“继续找。”
鬼医啊。
上辈子，常家倒台之后，又一个医药家族兴起。
这个家族倚仗的，就是鬼医。
那个家族的小姐，成了鬼医的关门弟子，将鬼医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学去。
传闻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就算是将死之人，也能救活。
常嫣既然想要发展常家，这位鬼医，她势在必得。
就算不能拜师，将其留在府上做个幕僚，他手上那些高明的药方也足够常家的生意更上一层了。
清墨点头，却也有些疑惑，“小姐，这位鬼医，真的靠谱吗？”
她从前根本没听说过这位的名号。
常家是医药世家，又会招揽幕僚。
当世有名望的大夫，多少都有所耳闻，也会花大价钱前去招募。
对于这位不知道从哪个山窝窝里冒出来的鬼医，从前连听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小姐是从哪儿听到了风声，竟然让人出去打听鬼医的消息。
清墨最初还以为常嫣傻了呢，没想到竟然还真听到了些风声。
现在人又没了踪迹，常嫣还让人继续找。
清墨实在不明白，这位鬼医有什么能耐，能让常嫣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他若是不靠谱，怕是就没有比他更靠谱的了。”
马车在药铺门口停下，常嫣才掀开帘子，就对上佟三儿那张笑成菊花的脸。
“有什么好事吗？”她不是个扫兴的主子。
佟三儿“嘿嘿”笑，“小人打听到消息，边境不太平，朝廷打算收购一批药材。”
常嫣“嗯？”了一声，目光流转之间就明白了佟三儿的意思。
上辈子也有这一遭，朝廷要打仗，总不能让将士们受了伤就等死，自然要准备大量治伤的草药。
不过这个单子，后来被常家拿到了。
而今，佟三儿的意思，明显是让她与常月争夺这个单子。
是了，朝廷的订单，赚头少了些，但量大呀，这一批朝廷要的量，放在药铺里卖好几年都未必能赚得回来。
她若是将这个单子拿下，在与常月的比试之中，就彻底立于不败之地了。
“继续打听，看看是谁负责这件事情。”
她快步进了药铺。
这件事情，她还得好好思量一番。
在外人看来，她与常月代表的都是常家。
这单生意，不管是给常月还是给她，最后都是从常家拿药材。
但对于她和常月而言，意义可就完全不同了。
她要这笔订单，常月也一定会心动，届时两人争夺起来，那就要看谁拿出来的东西更能让朝廷动心了。
依照以往的惯例，朝廷收购的都是草药。
但草药占地大，储存条件也苛刻，还不利于运输。
若是成药，则会省下很大的力气。
常嫣打算从这方面入手。
战场上，用的更多的，就是跌打酒，止血散，麻沸散和续骨膏这一类的。
改良几个方子，对于常嫣而言，并不难。
她也相信，拿出这些方子来，定能让朝廷动心。
与此同时，常月也得到了消息，此时正在和秦氏商议：“姨娘，我要拿到这个订单，姨娘你一定要帮我。”
秦氏眼中藏着算计，“我是你的姨娘，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但，这笔订单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走，这件事情，还得与老爷子商量商量才行。”
常青山出去谈生意没在家，常家的事情，哪里能越过常年尧去。
母女俩找到常年尧，一说这桩生意，常年尧满是褶子的老脸上，都激动红了。
朝廷的一笔订单，够他们常家吃用好些年了。
“一定要拿到手！”他激动地直拍椅子的扶手，“月儿，你去，一定要把订单拿下！绝对不能让这笔生意落到旁人手里去。”
常年尧的本意是，这笔订单只能在常家，不能落到别家。
可在常月听来，却是让她拿下，不能让常嫣得手。
“爷爷放心，月儿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自认为有老爷子在背后相助，常月红光满面，出府时，还专门绕路从长安街走了一圈。
常嫣正在铺子里和江锦白说话。
常月迈步进去，“姐姐好雅兴，竟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常月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就是这语气，有点刺耳。
“二妹妹怎么来了？”常嫣问。
常月一副乖巧的模样，“没什么，顺路过来看看姐姐，既然姐姐在忙，我就不打扰了。”
阴阳怪气一通之后，常月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隐晦地看了江锦白一眼。
江锦白神色微动，却在她离开之后问常嫣，“你和常月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他又不傻，哪能听不出常月夹枪带棒。
可早前常月还曾经帮忙撮合他与常嫣呢，若是感情不好，又怎么会愿意让常嫣嫁到王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