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解释,身后的汪成把我往旁边一推,仰头对铁门里的人笑着说:“桑波,好久不见啊!我们坤哥和巴哥一直都想来拜访你,奈何山高路远,一直没机会,今天,这个机会倒是落在我身上了。”
“汪成?”
桑波说的缅语。
他看了眼汪成,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随后,桑波示意门卫把门打开。
开门后,汪成的跟班押着我走了进去,我见到苗伦就赶紧说:“大哥,不关我的事啊!我也被人算计了!那个和我交易的人,拿了东西后就把我点了!好不容易才从死里逃生的!”
闻言,桑波和苗伦皆是一愣。
他俩对视一眼,桑波出声道:“先迎客,你回副楼等着,之后再处理你的事。”
我颤颤巍巍的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委屈巴巴的回副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把在怀里踹热乎了的信封拿出来放桌上,坐在床上细细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实在太过奇怪了!
这里面所涉及的东西,不是我能想清楚的。
只能看桑波怎么处理了。
我也不知道汪成他们在说什么,直到晚上,才有仆人过来叫我去主楼。
我心情忐忑的到了主楼,汪成等人已经不在了。
这就走了?
我走进客厅,桑波和苗伦坐在蒲团上说着话。
我一脸无辜、害怕的走过去,乖乖坐在苗伦身旁,“大哥,我今天差点就被逮到了”
“听大哥说。”苗伦给我一个眼神让我安心。
有了苗伦这个保障,我心里松了口气。
我抬头看桑波。
桑波手里夹着雪茄,桌上的烟灰缸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烟头,整个客厅烟雾缭绕的,呛人的很。
他扭头看我一眼,用缅语说:“你把今天发生的事说清楚。”
我先把那个信封交上去,接着老老实实的把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都交代了出来,被警察追捕那一段,我添油加醋,说的无比惊险,好似从虎口逃生。
说完后,我小心翼翼抬头观察桑波的反应。
他看上去很平静,眼中却仿佛藏着一头狼。
客厅里沉默了许久后,苗伦说:“大哥,刘刚说的和汪成所言没有漏洞,我曾亲眼看到汪成他们针对刘刚,把刘刚往死里打的,他们之间是有仇的,我觉得刘刚不至于会和汪成合伙卖我们,这件事,该从伟杰开始查,毕竟这次的客源,是伟杰找来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没有多大波澜。
我在副楼房
间就已经猜到他们会怀疑我和汪成合伙。
“波哥,大哥,我绝对没有和汪成串口供啊!再说了,如果我们串口供,你抓到了那个点我的人,一盘问,不就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吗?”
其实这次的交易也不算失败。
毕竟我们得到钱了。
但是我不知道汪成向桑波讨了什么说法。
看桑波的表情,以及汪成他们的为人,这个‘说法’肯定不简单!
苗伦在一旁为我说话:“对啊大哥,刘刚完全没那个必要,而且还正好撞破了汪成他们交易。”
这件事无论从哪方面看,我和汪成都没那个必要去演这场戏。
桑波一根雪茄抽了一半,剪掉火头,靠在烟灰缸上:“苗伦,这件事交给你去查,如果奸细真是伟杰你处理了吧!”
“好的大哥!”
桑波要往楼上走,刚走到楼梯上,忽然转头看向桌上那个信封。
“刘刚,这次的事你辛苦了,那些钱你拿着吧。”
我也没推辞,桑波这财大气粗的也不在乎这点儿钱,“谢谢波哥!”
回到副楼后,我和苗伦又坐在水吧喝酒。
我打开信封,把里面的缅币都拿出来给苗伦:“大哥,孝敬您的!”
苗伦看了一眼,把钱推还给
我:“这是大哥给你的,你自己留着用吧,这次的事确实委屈你了。”
“大哥,干我们这行的,这不是家常便饭吗?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对了大哥,汪成跟波哥要什么了?那帮人惟利是图,逮到机会就狮子大开口,这次肯定更过分!都怪我把他们带回来了,要不然,他们也没有这个机会。”
我说着说着就低下脑袋,像是撒气般,仰头就把杯中酒一口饮尽,又重重的把酒杯放桌上。
苗伦长叹口气,劝慰我道:“这事儿怪不了你,按理说,交易完成后,面馆门口就有人迎接你的,如果没有,那咋们就是进了圈套,你误打误撞的闯进汪成他们的交易地点,会跟着他们逃跑,想必也是走投无路了吧?”
“嗯,当时没人接我,身后警察追的紧,我看到汪成他们有游艇,我就直接跳上去了。”
苗伦点点头:“虽然我们和汪成那帮人水火不相容,但到了危急时刻,能逃命就别管什么隔阂了。”
“嗯,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苗伦又说:“但是这次咱们的损失也挺大的。”
我抬头看过去,苗伦对我说:“汪成向大哥要了孟族半个特区的客源。”
半个特区!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
毒贩们也不是可以随便拉客源的。
各方规定了,只能在所属范围内卖毒拉客源,我今天能遇到汪成他们交易,是因为我误打误撞的跑进了汪成他们在孟族这个小城镇的管辖范围。
如果在我们自己的区域内,是遇不到其他毒贩的。
如果遇上了,就会引发两方争夺战。
汪成也是借着这个规矩,以及我破坏了他们交易为由,狠狠宰了桑波一刀。
见我又皱起了眉头,苗伦苦口婆心的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人,放宽心,大哥是个明事理的。”
之后,我和苗伦就开始调查起这件事。
交易的人肯定是联系不上了,我们第一个询问的,就是本该要来迎接我的兄弟,为什么没有出现。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件事,多半是伟杰搞出来的。
但我们要靠证据说话。
调查的第三天,伟杰回来了。
我正蹲在副楼石板路上观察这边的奇珍异草。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蹲下,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刘刚,你是中国人。”
“不难看出。”
伟杰又问:“为什么要来缅甸做这个?”
我扭头看着他,嗤笑道:“你为什么来我就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