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多想,脱了鞋走进客厅。
“醒了?赶紧去吃饭,吃完就过来。”
苗伦跪坐在蒲团上对我说。
他对面还坐着桑波,和三个年轻男子,就是昨晚吃饭时看见的那三个。
我点点头,赶紧进去扒了几口饭后迅速出来,跪坐在苗伦的身边。
一个年轻男人用缅语问:“苗伦,他是谁?”
苗伦回答:“我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个人才,这次如果不是他,大哥的东西就被坤林那老东西吞了,刘刚,叫杰哥、奇哥、明哥。”
我点头,“杰哥、奇哥、明哥。”
他们看起来比我大一点,听苗伦的介绍,地位应该和苗伦平等,都是桑波的左膀右臂。
“小子不错,有前途。”杰哥笑着夸赞我。
我也客套了两句。
之后他们就用缅语开始交流,刚起嘴,明哥忽然出声打断,眼神不善的瞄着我说:“大哥,要留他在这里听我们商议吗?”
我下意识看向苗伦。
苗伦沉着脸,桑波没有说完。
僵持了有十多秒,苗伦回头对我说:“刘刚,你先回副楼去。”
“好。”
看来桑波也还没把我当做自己人。
不然,他不会不帮苗伦说话,让苗伦没面子。
我回到副楼后,拿着手机学习孟族语言。
孟族人的语言音调听着跟咱们云南西双版纳的哈尼族很像,警校里也有很多哈尼族战友,我以为有了这个基础,我学起来就能快很多。
但打开手机一看,听起来像,只是我的错觉。
两种语言根本不是一个语系!
我顿时头大。
但我发现缅语字母是依据孟文字母炮制的,而我早就学会了缅语。
一个下午的时间,我就把孟文的三十多个基本辅音和元音都记住了,之后还有上下加字或前后加字相拼。
我手机没电了,眼睛也涩的慌,便放下手机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水吧倒了杯果酒。
刚仰头要喝,就看到苗伦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上楼来。
我赶紧过去,“大哥。”
我扶着他走到水吧坐下,给他倒了杯果酒递过去。
他喝完后,抬头看着我问:“你就没什么问我?”
“问什么?”
“你倒是一点不好奇。”
我知道苗伦的意思,也不装了,耸肩说:“既然波哥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老实本分的呗,要是知道了,对我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嗯,毕竟他们是第一次见到你,会让你回避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以后熟悉了就不会避开你了,刘刚,我很看好你!”
这话也就骗骗小
孩子。
骗不了我。
话是这样说,但绝不会因为熟悉和陌生,就把我当自己人。
说到底,是我没给他们创造什么大的价值。
我笑了笑,苗伦又说:“不过我给你争取来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脸上的笑容都是得意。
我喝酒的动作一顿,放下酒杯问:“什么机会啊?”
苗伦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来,摊开了放我面前。
我拿起一看,是缅语写的一个地址。
我顿时明了,这是要让我去这个地方送货。
我按往常那样,小心翼翼的问:“大哥,确定过没问题了吧?这边我不熟啊!我担心到时候出什么事儿”
“放心吧!伟杰已经踩过点了,绝对没有问题,你拿着东西到这个地方,对方会点一碗猪肉面,暗号也在纸条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钱会有人来接应你的。”
我点点头,“行!那我就放心了,谢谢大哥!”
“三天后出发,我在这儿等你的好消息。”
“好。”
当晚,我躺在床上,头枕在交叠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这次的交易,要不要通知警方?
显然不行。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就很难获得桑波等人的信任了。
而且,这件事
要是传到李云华他们耳中,也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就算不怀疑我是卧底,也会认为我有问题。
毕竟这场交易我也在其中。
一场小交易我通知了警方,也不能对李云华他们造成什么损失。
显然没有必要去做。
我把手机放回枕头底下。
三天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
我拿着桑波交给我的货,一个手提密码箱,坐上面包车离开格林岛。
交易地点在孟邦城镇里,坐船上岸后,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到目的地。
我下车后,面包车便开走了。
为了掩人耳目,我在市场上买了一个蛇皮口袋,将密码箱装在口袋里提着前往地址上写的那间面馆。
这个城镇不算繁荣,但车来车往,人也很多。
我到了面馆附近后,先去旁边的一家小卖铺买了瓶水,借此观察周围的情况。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苗伦说伟杰都已经打探清楚了,我又观察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我才提着蛇皮口袋走进面馆。
因为不是饭点,面馆里没什么人。
老板是一对夫妻,他们说的孟语,我这几天一直在学习孟语,加上苗伦也在教我,所以能听懂一点点,但我还不会说。
我随便指了指菜单。
面还没端
上来,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色孟族服侍的中年男子。
他头上还戴着一个草帽,我未能看清他的面容。
他径直走到我身后的位置坐下,老板又来了一趟,我听那人说要一份猪肉面,我顿时坐直了。
这应该就是对方的人了。
没一会儿,面上来了。
暗号我已经熟记于心,但面都吃了一半,还没听到那人说暗号。
难道是我猜错了?
他不是对方的人?
我一直等啊等,等到那人吃完面离开了,也没听他一句话。
我特意坐在窗边,慢吞吞的吃着面,余光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
他要了一碗猪肉面,也坐在我身后的位置。
等了一会儿,身后的人忽然说:“对啊,我要先去看一个朋友,看了再拿东西,好的。”
这话听着就像是普通的打电话。
但和我怀里那张纸条上所写的内容一样。
我抬头看了眼老板,他们在厨房里忙,我弯腰下去把放在脚边的蛇皮口袋拿起来,反手放在身后那人的桌上。
我听到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身后那人叫老板结账,之后起身走了。
走到我身旁时,顺手往我桌上放了个厚厚的信封,他提着蛇皮口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