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晋皇颇有些意外地看了司马如雪一眼,随后立刻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你是想去清水县保护这个周谦?”
“对!”
司马如雪没否认,直接坦诚地承认了下来。
“梅妃娘娘和周谦的母亲关系很要好,梅妃娘娘又待我如亲生,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对周谦照拂一二。”
“张家这次被凌家坑的这么惨,短时间内反应不过来,但过几日便就能知道这其中是周谦在出谋划策。”
“对于凌家,他们无法报复,因为他们还在乎在京城里的脸面。”
“但面对周谦,他们便没什么顾忌了。”
“所以,儿臣去清水县当一个捕头,至少能在关键时候保住他的性命。”
“……行,朕允了。”
晋皇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养恩生恩孰轻孰重?
谁分得清?
司马如雪和梅妃亲如母女,那么她与亲娘是梅妃亲姐妹的周谦,便也有一层亲近的关系。
“多谢父皇。”
“去吧!”
晋皇摆了摆手。
“你的功夫,朕放心,尽量不要暴露行踪即可。”
“若是遇到危险,先保全自己。”
“朕,会在清水县周围十里处安排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凭你的公主印可以调动,以备不时之需。”
顿了顿。
晋皇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欣赏。
“而且……说起来,朕还要感谢这个周谦呢。”
“朕仅仅只花了一千两银子,便从他的手中买到了一个广开言路的好办法!”
“也买来了一个来之不易的清醒。”
“这小子,是个人才啊!”
“不过……手段太过于狠辣,不给人留后路了一些,想要用,还是要磨平他的这些棱角。”
说到这,晋皇抬了抬眉,朝着司马如雪问道。
“朕若是没记错的话,这小子参加科举了好几次都没过?”
“是。”
司马如雪一脸古怪。
总觉得这般发挥,不像是周谦的水平。
晋皇也咂了咂嘴。
没有深想。
毕竟周谦此人,他亲自见了,才华横溢,不像是考不过科举的样子。
想来应该是有其他原因,故意不过的。
但这次……
“这次的科举考试还有不到半月了。”
“他这次……?”
司马如雪想了想,皱着眉头回答道,“父皇放心,我会想办法督促他参加科举,且全力发挥!”
“行!”
晋皇摆了摆手,便将这事抛到了一旁。
毕竟,这对于日理万机的晋皇来说,也只是一步闲棋而已。
……
“你们知道了吗?”
“哈哈哈!”
“张家被凌家坑了足足十六万两银子!”
“还有周青林他们三个大傻子,被公主和凌若铭骗走了六万多两。”
“哎呀,真笑死我了!”
洛家后院中,亭台楼榭,中流曲水的美丽景色氛围被一道不合时宜的大笑声给戳破了。
清霜一袭黑色劲装,腰间挎着长剑,英气飒然。
此时笑得直不起腰。
“这凌家和周家三家人的脑子都进水了吗?”
“还能被人骗成这样?”
“狗都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上面可能有砒霜。”
“这几家的人不懂?”
阴阳高手兼伯府独女兼对子高手叶宁宁,撇了撇嘴,不屑地评论道。
“总归是张家吃亏了就行。”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也算是伤筋动骨了,张家又好面子,短时间内应当是不会找凌家的麻烦了。”
“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
“我看不尽然。”
清霜收起了大笑,走到了两人边上坐下,耸了耸肩道。
“我查了查,这次给长公主和凌家出谋划策的正是在诗会上赢了张凡的那个周谦。”
“张家不好报复凌家。”
“那你们猜,张家会不会报复周谦?”
“这……”
清霜说完,其余两人神色都有些不屑了起来。
“面上倒装的像模像样的,底下还不是……”
“诶,希望凌家能有所作为,能将他保住吧。”
“若是保不住,可就可惜咯!”
“不过说实话,这周谦若是不说出身的话,也是世间难得的才子呢。”
“配洛凝是够用了。”
叶宁宁瞥了一眼脸色微红的洛凝。
洛凝朝着叶宁宁翻了个白眼。
“那个周谦也是一个阴阳怪气的高手,我看配你才合适!”
“诶,就是不会武功,可惜了。”
清霜叹了口气。
“不然还能找他切磋切磋。”
……
京城的暗流在京城里涌动,寒水村的思念在寒水村的小瓦房里翻涌成灾。
周谦和凌若霜在县城里分别之后,便马不停蹄租了一辆板车,朝着那个熟悉的方向赶去。
此次去京城,花的时间是他告诉杨晓芸的两倍还多。
晓芸会不会生气了?
晓芸会不会吓得吃不好睡不好的?
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说话不算话而不理自己了。
种种念头在周谦的脑中徘徊。
而也在此刻。
周谦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近乡情更怯’。
怯的是不知如何面对久未相见的亲人的关心和想念。
“……”
可这一切的担心和踌躇,都在周谦推开了院子。
杨晓芸一脸惊喜,扔下手中水瓢,不管不顾朝着他奔来,紧紧抱住他,然后红着脸温柔地喊出一句,“家主,你回来啦!”之后——
全都化为了满腔的温暖和歉疚。
周谦死死抱住怀中小巧的杨晓芸,恨不得将她柔软的身子揉到自己身体里去。
他用侧脸厮磨着她的侧脸,不停地对着杨晓芸道歉。
“对不起晓芸,是我说话不算话了。”
“让你担心了。”
“我回来晚了。”
“家主不必道歉的。”
却听在周谦怀中的晓芸细声细气地小声说道,“家主是办大事的人,怎么能说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晓芸怎能如此不晓事?”
“晓芸的职责就是在家主不在家的时候操持好这个家,这些天咱家赚了不少银子呢,晓芸都记得有账,一笔都错不了!”
“晓芸也从来不怨家主,只是——”
杨晓芸眼睑低垂,贝齿咬住嘴唇,低声道,“晓芸就是有些想家主,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