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铭脸上带着沉重的悲痛之色,在周青林略带绝望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遗憾地告诉你们,公主的那门生意……”
“亏了!”
“你们投的那些银子全都没了。”
凌若铭一摊手。
“啥?”
从凌若铭的口中听见了最不想听见的结果,周青林三人全都愣住了。
李乾玉率先红了眼珠子,上前一步就要去抓凌若铭的衣领子。
他拿出来的银子虽然不是最多的。
但却是他,甚至是他爹的全部身家了。
这些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爹的。
现在这些银子全都没了,这让他怎么和他爹交代?
但却被凌若铭身前的护卫给挡住了。
咬着牙,李乾玉退了半步。
指着凌若铭的鼻子骂道,“姓凌的,你之前是怎么跟我们说的?”
“只要投入银子,隔一天便是五倍的收入。”
“你现在跟我们说银子全亏了?”
“你说,这些银子是不是被你贪了?”
凌若铭看着李乾玉砸了咂嘴。
该说不说,虽然这个李乾玉猜测的过程是错误的,但得出来的结论却是完全正确。
不过,还差上一些。
严谨的讲,这些银子是被他和公主一起给贪了。
当然,这些话可不能直说。
脸皮虽然挑破了,但却不能撕破。
公主殿下身份高贵,但他们凌家小门小户的,却是害怕这三家的报复。
至少。
也要将大部分责任从自己身上甩下去才是。
是故,凌若铭一听李乾玉这话,顿时露出了比李乾玉还要愤怒的表情。
一把拨开了拦在身前的护卫,揪着李乾玉的衣领子大声吼道。
“你特么说什么呢?”
“老子贪了你的银子?”
“你那三瓜俩枣,也不看看配让老子贪吗?”
“跟着长公主干,老子凌家七八万两银子全都打了水漂,我特么找谁说理去?”
“……”
李乾玉愣住了。
周青林和张璠也都愣住了。
他们本来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等凌若铭连珠炮一般将这些说出来之后。
他们又说不出什么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然而,凌若铭还没说完。
“当初是我想到有好处,把你们当兄弟,才找的你们。”
“你们就说,第一次赚没赚到银子?”
周青林三人有些呆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倒是赚了一些银子,但是……”
“这不就对了!”
凌若铭丝毫没有给三人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
“赚到银子的时候,你们三个兄弟长兄弟短的。”
“好了。”
“现在亏了银子了,你们恨不得我把损失都赔给你们。”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
周青林三人再次一呆。
竟然觉得凌若铭说的话无从反驳。
“再说了,当时第一次赚到银子之后,我就没打算带着你们继续投银子了。”
凌若铭接着说道,声音中满是委屈。
“是你们!”
“你们死皮赖脸非要找我带你们接着投银子。”
“是不是?”
“……倒也是。”
周青林三人有些迷茫了。
“再说了!”
凌若铭丝毫没有给三人反应过来的机会,接着说道,“这声音是长公主牵头的,我们凌家亏的银子比你们三个加起来还多。”
“要找,也要找长公主要个说法。”
“但我凌家不敢,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你们呢?”
“你们也不敢找长公主的麻烦,所以就敢找我这个好心好意带你们赚银子的兄弟的麻烦?”
“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
“……也没有……”
周青林三人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的神色。
低着头,半晌抬不起头来。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若铭一看三人的反应,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先将这三人稳住了。
当然,事实胜于雄辩。
他凌若铭说的句句属实!
绝无半点虚言!
见三人还有些发愣,凌若铭便装作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冷哼一声。
“哼!”
“你们三人好好想想吧。”
“我凌家还有好大个烂摊子要收拾呢!”
“不送!”
说完,凌若铭便转身离开了!
“……”
等凌若铭走后,三人围着桌边坐了许久,期间三人都是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
“诶?”
周青林忽然从沉思中缓过了神来。
“不对劲啊。”
“我们亏了银子,我们到底该找谁啊?”
“艹!”
李乾玉忽然反应了过来。
“公主除了第一次见了我们一面之外,就再也没见我们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公主和凌若铭联合起来给我们做的局?”
“不应该吧?”
“公主应该和我们没仇吧?也不至于贪图我们这点银子吧?”
……
“至于!”
司马如雪冷冷地瞪了一眼凌若铭,将属于自己的那七成收益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袖子里。
“公主就不缺银子吗?”
“皇宫又不是印银票的,我那府上天天开支大得很,不当家你不知柴米油盐贵。”
凌若铭幽怨地看了一眼司马如雪。
心中念叨你是公主,你说了算。
这才压下心中那一抹肉疼。
“对了。”
“你们针对张家那事应该也准备收尾了吧?”
司马如雪朝着凌若霜问道。
“糖霜虽然不是粮食,但也是重要的消耗品,这些天你们凌家这些动作,已经让百姓们有了些怨言,父皇有些不满了。”
“今日应当就要收尾了。”
凌若霜点点头道。
“哦?”
“那算没算,这次能从张家吸多少血出来?”
“这……”
凌若霜在心中稍微算了算,表情有些古怪,犹豫道,“应该……没多少吧?”
……
“没多少?”
“抛去一斤糖霜一两银子的成本,这两千斤糖霜却是足足赚了十五万八千两白银!”
“你小子居然说没多少?”
凌向峰看着周谦,一脸的不可置信。
“确实没多少。”
周谦淡淡一笑。
这个手段,可是他从前世十七世纪荷兰郁金香泡沫中总结出来的。
用在这里,时间仓促,布置不够精细。
所以才赚了这点银子。
若不是规模太小,施展不开,害怕张家提前发现时间不够充裕。
这十六万两算什么?
至少还要再翻几倍!
“好了,伯父。”
周谦看着数钱数到脸色红润,手指一直颤抖的凌向峰说道。
“佛我也要送到西了,明日我准备向您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