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杨晓芸不喝,周谦只好反其道而行之,故意接过了杨晓芸手中的碗。
满不在乎道。
“好啊!”
“管他贵不贵的,反正你不喝,不喝就倒了!”
“反正也没用。”
说着,周谦就起身要将这碗红糖水倒了去。
杨晓芸一看,顿时急了。
满脸都是心疼,像是个小财迷一样迅速从周谦手中抢过了碗,“别,别倒!”
“家主,糖水可贵了,倒了多浪费啊……”
“喝,晓芸喝!”
说罢,杨晓芸二话没说,忍着烫,一口气将一整碗的红糖水全都喝了下去。
生怕周谦真的夺过去倒了!
周谦心里好笑,可表情依然没变,接过碗放到了厨房里,又给杨晓芸换了一袋热水。
简单收拾了一番床铺之后,周谦将杨晓芸拉到了自己的被窝里。
没办法。
杨晓芸的被窝已经沾了血,今晚肯定是没法盖了。
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觉,还是睡在一个被窝里,还被周谦紧紧搂着。
两人滚烫的身躯更是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紧紧挨在一起。
连心跳,都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可闻。
杨晓芸感觉得到。
她的心跳很快,家主的心跳……好像比自己更快!
鼻尖萦绕着周谦的味道,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一切,杨晓芸脸色很快变得通红。
她再也忍不住,将头缩进被子里,双手紧紧抱着热水袋,动也不敢动。
她想逃来着,可逃不掉。
周谦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躯有些僵硬。
便轻轻的抚摸起了杨晓芸的头,安慰她入睡。
良久。
终于还是心里的担心战胜了害羞,杨晓芸将头伸出来,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对着周谦问道。
“家主,你找张家姐姐借的糖吧?”
“糖,很贵的。”
“你借了多少?”
周谦笑了笑,“大概……有小半斤?”
“小半斤?”
杨晓芸惊呼一声。
瞬间急了,“家主,糖可是富贵人家才吃的东西,一两都要二十文钱呢!”
“小半斤……都六七十文钱了!”
“咱们抓的这些虾卖了都不够,还要欠人家十文钱呢!”
“……”
“家主!”
杨晓芸想了想,下定决心道,“都是因为晓芸,你才去借的糖,这钱,晓芸来还!”
“晓芸,你……”
周谦刚想张口说话,杨晓芸便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家主,你别说了!”
“晓芸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不能让家主把什么事都干了,晓芸也要出一份力!”
周谦拗不过她,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既然杨晓芸想勤劳致富,独立自强,周谦也并不排斥。
前提是,先得将身体养好。
这个时代的男人普遍都认为女人们不应该抛头露面,但周谦却没有这些糟粕的思想。
就拿那些穷书生举例子。
没有你妻子抛头露面赚钱,哪来的你窗明几净的勤学苦读?
当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不要脸!
“对了!”
说到糖,周谦眼珠子一动,心里有了想法,对着杨晓芸问道。
“晓芸,这种粗糖一两二十文钱,白糖呢?多少钱一两?”
“白糖?”
杨晓芸摸了摸下巴,“晓芸也没有见过白糖,但是听三叔家的两个表弟提到过,白糖只有在州府理财有卖的。”
“一两白糖……好像是一百文!”
说到这,杨晓芸颇为可爱的舔了舔嘴唇,渴望道。
“白糖啊,家主,听说白糖白的像是雪一样,甜的蜜一样!”
“这辈子能吃上一口,晓芸就心满意足了……”
砸了咂嘴。
杨晓芸沉沉地睡了过去。
肚子痛将她折腾了半个晚上,此时肚子不疼了,疲惫瞬间就席卷而来。
周谦看了一眼怀里皱着眉头入睡的杨晓芸。
笑着低声用仅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说不定,马上就可以吃到了呢?”
从杨晓芸那里,周谦了解到了粗糖和白糖之间的差价。
周谦心里终于确定,有了第一桶金之后,他该做什么生意了。
白糖,在这个时代很难得。
但是,周谦前世却在图书馆里看到过《天工开物》中,有关于利用粗糖提纯白糖的方法。
一两粗糖二十文钱,一两白糖一百文!
五倍利润啊!
五成利润,商人就敢铤而走险,一倍利润,商人就敢践踏法律。
现在摆在周谦面前的,可是五倍利润!
干了!
夜凉如水,被窝中的两人紧紧相贴,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周谦嘴角带着期待的笑容,也沉沉入睡。
……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周谦就逼着自己醒过来。
在那个时代睡懒觉惯了,突然这么早起,说实话,周谦还有些不习惯。
但为了赚到钱,过上好日子,周谦拼了!
周谦刚坐起身,杨晓芸就醒了,也要跟着周谦一块去,说什么都要帮忙。
周谦没办法,只好给她安排了一个做好午饭等自己回来的活。
杨晓芸才罢休。
周谦才得以抽身,拎着桶,直奔河边而去。
趁着天色还未亮,没人发现,周谦手脚麻利地将十个虾笼一一收获,又重新放进去了蚯蚓,再次丢了下去。
掂了掂足有十七八斤重的桶子。
周谦心中满意。
用盖板盖着桶子,交了三个铜板,搭上了清早从村子里去县城的板车。
一路颠簸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清水县。
“……”
清水县三面环山,一面环水,所以这县城周边的村子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大清早,从各个村子里来县城里的村民,都带着山货,或者是鱼虾之类的东西进城叫卖。
周谦脑子灵光,就这么一路跟着人群。
来到了集市上。
寻了个不错的地方,便跟着他人一起叫卖了起来。
周谦卖的虾,个头大,价格也合理,没叫卖几声,桶子里十六七斤的虾,就以十文钱一斤的价格售卖一空。
拎着空桶,手握一百七十文的巨款,周谦豪气顿生!
大步就朝着糖铺走去!
可走到一半,周谦忽然面色古怪的停下了脚步。
挠起了头。
一两粗糖二十文,问:他手里一百七十文能买多少?
答案并不难算,八两半!
娘的!
周谦嘴角一阵抽抽。
才能买八两半的粗糖,算上损耗,这还划不来他搭起台子架势呢!
不行!
还得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