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死寂
幽绿色光泽的映照下,沾在脑袋上横七竖八,黏糊糊的诡币,宛如潮湿的苔藓,令人遍体生寒。
“啊!!!诡啊!”
也不知道是谁惊喊了一声,上一秒还围在一起的村民,下一秒便如鸟兽状,四下散开。
慌乱中,有人被绊倒,膝盖磕地。有人被推搡,屁股碾地,更有甚者,直接被撞飞到了绿油油的墙壁上,额头,脸上,下巴,淤血直流。
一时间,幽仄的洞内,刺鼻的淤血味,四下浮动。
“桀桀血,好多血”
贪财诡阴恻恻一笑,脑袋上那围得密不透风,宛如幕布般的诡币,蓦地凸出了一条猩红的修长舌头,舌头的上头,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就这么凭空浮在了半空。
如此诡异的一幕,更是引得众村民惊惧连连。
“它它想干嘛?”
“它一直喊血血血的!!不会,是想吃人吧?”
“啊!!!!”
“别杵着了,跑!快跑啊”
眼见有人惊慌失措的朝着洞口外跑去,最先冷静下来的贾老二喊叫道,“别乱跑,外头有尸诡!”
贾老二的话,好似一盆清凉油,‘嗖’一下朝着众人的脑袋浇灌而下。
对啊!外头有尸诡,现在出去,一样活不了。
前有狼,后有虎,怎么办?
众村民脚步骤停,一个个愣神之际。
“啊!!!!”
一个穿着灰色麻衣,额头磕出血渍的妇人,忽然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哀嚎声。
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枚诡币好似刀片飞出,死死镶嵌进了女人的胸口,而她胸口的淤血,好似挤压的乳汁,疯狂往外喷溅。
也不知道是惊恐过度,还是失血过多,麻衣妇人嘶叫了没几声,便脚踝一软,两眼一抹黑,整个人重重地倒地,生死未知。
诡异的是,倒地的妇人,胸口溅出来的血液,却如同弹射而出的雨点,全都飞在了包裹着贪财诡脑袋的诡币上头。
“桀桀,美美味嗝下一个!”
龇牙一笑,贪财诡血淋淋的眼珠子一转,扫向了妇人旁边的一年迈老头。
老头佝偻着身子,脏旧的破衣服像布条一样挂在身上,脖颈处的脏泥叠了三四层,凌乱的头发里,恶臭的虱子肉眼可见,他没有名字,因为没钱没媳妇,村里人都喊他老丐棍。
唯一与妇人相同的是,老丐棍的额头,也在逃窜中磕出了一摊血迹。
“不好,诡异又盯上老丐棍了。”
“血,是血!谁在流血,诡异就吸谁!!”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老丐棍本就发颤的身体顿时哆嗦如筛子,他拼命捂着胸口,缩着脖子哀声道,“别别杀我”
‘吸溜’
令人惊愕的是,贪财诡也仅仅只是瞥了老头一眼,血淋淋的眼珠子很快转向了老丐棍的身后。
身后,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西瓜头小伙,心里骤然一惊。
‘咕噜’
猛地咽了咽口水,他声音发抖道,“我,我身上没血啊!它,它看我干嘛?”
话音未落
小伙惊恐的发现,贪财诡只是轻轻舔舐了一下黏着诡币嘴角,一枚黏稠的诡币,便好似刀片一般,迅速割破了他的胸口。
“疼!!!”
小伙惊叫间,四溅的淤血,好似受了压的水泵,被贪财诡尽数吸到了周遭的诡币上头。
随着胸口血液的疯狂流逝,被唤作瓜仔的小伙脸色越来越苍白,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小伙便两眼一黑,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动静全无。
如此一幕,瞬间击溃了众人的猜想,原来贪财诡吸血,是无差别的,它逮谁吸谁。
这下可不得了,本来放松下来的村民,再次惊慌失色的大喊了起来。
“啊!!这头诡异真疯了!!!”
“完了完了,它到底是贪财诡,还是吸血诡啊!”
“被它这么吸血,别说人了,就是一头牛也遭不住”
“贾老二,你是我们这群人里最能打的,你快想想办法啊?”
人群中,贾老二满是横肉的脸上布满了惊疑之色,他死死盯着空中的贪财诡,嘴里一直在小声嘀咕着,“奇怪,它为什么不吸老丐棍呢?”
见贾老二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周围的村民们急得直挠头。
“贾老二,别傻站着了,快想办法啊!”
“想不到法子,我们这些人都得失血过多而死”
“贪财诡的弱点,有知道的吗?”
“找到弱点,治它啊!”
就在众村民纷纷嚷嚷之际
“不!!!”
惊恐的声音响起,又一位村民的胸口被诡币刺破。
“桀桀,美味啊!”
贪财诡舔舐着诡币上的血渍,黏糊糊的嘴里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它那粘满诡币的脑袋凭空旋转一周,血淋淋的眼珠子又一次找准了新的目标。
“嗝下一个!!”
贪财诡舔舐着嘴角,又一枚诡币,化作凌厉的刀片,破开了另一位村民的胸口。
“啊!!不!救命”
“桀桀,不够,还不够嗝下一个!”
它吸,他叫,它追,他逃
一时间
幽仄的洞内,哀嚎声四起,咸腥的血液味四下弥漫。
不远处
“麻了戈壁,这贪财诡,吸血吸上瘾了。”抓了抓满是肥肉的肚子,赵炎紧张兮兮的凑近顾长命,他压低声音道,“命哥,这些村民,不会全被吸成人干吧?”
抬手,拍了拍赵炎的肩膀,顾长命指了指蜷缩在角落的老丐棍,“其他人会不会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会。”
“啊?这”
赵炎微微一愣,他惊讶的发现,正如顾长命所说,漂浮在空中的贪财诡,好几次距离老丐棍仅有一步之遥,但每次都会绕开他,然后选择其他的目标。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尔,但三番五次,就有问题了。
“命哥,为什么啊?”赵炎额头的雾水越来越浓,“为什么贪财诡不吸这老头的血?”
“因为”微微一顿,顾长命嘴角上扬道,“因为他没钱,穷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