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煎饼果子摊后,顾长命拦下了一辆墨绿色的出租车。
出租车内
出租车司机光着脑袋,嘴里还叼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烟,他透过后视镜瞄向了后座的顾长命。
“老板,上哪块儿啊?”
“青山幼儿园”
“好嘞!您坐好。”
猛吸一口烟嘴,司机一脚油门,汽车‘嗖’一下蹿了出去。
真皮后座
儿子昂着脑袋,神情甚为得意,“粑粑,你看,我还是有点用的吧?”
‘啪!’
狠狠地一巴掌拍向了儿子的后脑勺,顾长命开始谈及起了正事,“说点有用的,你妈的心愿是什么?”
“不不知道啊!”
儿子有些发懵,见顾长命又抬起了胳膊,他吓得小脸一抽,“问老师!老师知道。”
“老师?”
见顾长命挑眉思索,儿子眯了眯眼睛,“孙老师啥也知道,而且她长得特好看,我以后讨老婆就讨她那样的”
“呵呵,原来还是个小色诡!”
驾驶座上,见顾长命一直在自言自语,而且手还会时不时拍一下空气,司机心里忍不住暗骂道,“奶奶的,不会载了个精神病吧?”
直到他听到‘小色诡’三个字,冷汗刷一下浸满了后背。
“诡!他是在和诡说话!”
极致的惊恐下,车头一歪,飘逸的车轱辘差点撞到路边的防护栏。
快速摆正方向盘,司机用下颚抿了抿脖颈处的冷汗,他慌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他伸手,按开了车载广播。
“广大市民朋友们请注意:幸福老楼,青山幼儿园,午夜医院都已沦成诡域,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及时远离”
“青山幼儿园!”神情一滞,司机的大脑好像瞬间断了氧,“完蛋了!真的遇见诡了!”
至于顾长命,同样一脸的惊讶,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午夜医院!
难道
心头一顿,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顾长命开口询问道,“师傅,你对午夜医院了解吗?”
殊不知,这一嗓子,差点把司机吓得趴方向盘上。
“老板,求你了,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机拼命摇晃着脑袋,紧绷的神经下,他踩着油门的脚底更加用力。
车身漂移,转过一个丁字路口后,司机突然一个猛刹车,随即扭头,对着顾长命苦苦求饶道,“各位老板,青山幼儿园到了,求你们下车吧!饶我一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呃”顾长命嘴角一抽,“师傅,车费?”
“不,不要了!”
“师傅,午夜医院,你真的没听说过?”
话音未落
‘咣咣咣!’
司机撅起屁股,一边对着车手刹磕头,一边痛哭流涕道,“各位老板,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求你们了,下车吧!车费真不用给。”
‘咯咯’
见旁边的儿子一直在乐呵呵笑,顾长命抬手,一巴掌呼向了他的脑门。
“下车!”
顾长命前脚刚碰地,车门都没关严实。
‘轰隆!’
发动机一阵轰鸣,黑色的尾气一喷,汽车好似离弦的箭矢,瞬间蹿得没了踪影。
“这车技,不去当赛车手可惜了”
顾长命吐槽之间,缩着脑袋跟着他屁股后面的儿子,忽然小心翼翼开口道,
“粑粑,我知道午夜医院。”
看着个头不到自己膝盖的小诡,顾长命错愕道,“你知道?”
“嗯,当然。”儿子昂了昂脑袋,顷刻间又恢复了得意之色,“上一个粑粑就是去午夜医院治的病,不过现在都没回家”
“上一个?李蓉蓉的原配?去过午夜医院!”顾长命眉头一皱,“你上一个爸爸叫啥名?”
“叫”儿子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叫哦,想起来了,他叫李敢!”
“李敢?那位点滴男!他是李蓉蓉的丈夫?”顾长命稍有些吃惊。
对于李敢,顾长命印象还是不错的,虽胆小好色,但敢于透诡,还是患了艾滋病的诡,就这件事,顾长命高低得给他点个赞。
“午夜医院真在这个城市。”顾长命心里一顿,“也不知道大彪现在怎么样了,我得找个机会去看看他。”
心念间
屁股后面的儿子一只手拽着顾长命的袖口,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大铁门大喊道,“粑粑,我看到孙老师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抬眼
‘青山幼儿园’几个鎏金大字,在太阳的照耀下显格外刺眼,牌匾最前面,有一块灰色的照壁,墙面布满了绿色苔藓。
照壁一侧是黑漆漆的大门,大门两端吊着生锈的铁环,门框上头,挂着一块黑色的塑料棚顶,一个身穿绿色连衣裙,头戴蝴蝶结的女人,正远远对着这边招手。
往前走了没几步,一股酸臭味迎面扑来,像是腐烂的木头与倒了硫酸的铁锈味掺杂在了一块。
上下打量顾长命一眼,鼻子耸动,孙蝶白嫩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人?活着的人!咕噜”
抿了抿嘴角的口水,强压内心的喜色,孙蝶冲着顾长命龇牙一笑,白花花的牙齿煞是晃眼,“你是可可的?”
“这女诡,估计巴不得立马就吞掉我!”心里冷笑一声,顾长命抬手把拽过身后的儿子,一脚将其踹进了大门,“儿子,你先进去,我和孙老师聊几句。”
儿子脸上的担忧浮动,他怯生生的求饶道,“粑粑,我特别喜欢孙老师,你不要摸她好不好?”
顾长命还未开口,孙蝶舌尖用力抿嘴,急不可耐的呵斥道,“可可,不要胡说,赶紧进班去。”
“哎!”
儿子撇撇嘴,无奈看了一眼孙蝶,他摇摇头,挪着小碎步进了大门。
见可可一步三回头,眼里的不舍之情呼之欲出,喉咙蠕动,孙蝶龇牙笑道,
“他爸爸,可可对你可真依赖。”
摸了摸鼻尖,顾长命一脸戏谑道,“孙老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担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