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面对这漫天的辱骂,竟然完全没有动弹半分。
然而令众人奇怪的是,无论众人再怎么齐心协力推搡,竟然都无法靠近秦阳丝毫。
似乎秦阳的身边,有着一股令人无法靠近的隐形屏障。
怎么回事?
老者跟壮汉试图靠近秦阳好几次,全都尝试无果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随后壮汉便朝身后的人群里看了一眼,人群里很快就窜出来一对中年夫妇。
秦阳很快便注意到了这队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的中年夫妇。
因为这对中年夫妇并没有像别人一样,他们脸上的神情跟别人不太一样。
就比如此时,那群假家属的脸上全是愤怒之色。
但是秦阳心里也明白,这些人脸上的愤怒都是装出来的。
可这对中年夫妇脸上的哀伤,却不太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是真的家属?
秦阳正诧异之际,那对中年夫妇已经靠近了担架。
当他们看到担架上的青年真的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之后,顿时就哭嚎了起来。
“儿子!儿子!爸妈对不起你!竟然让你惨遭毒手,竟然让你被这种黑心诊所要了性命啊!儿啊!我的宝贝儿子啊!”
中年夫妇的齐
声哭嚎,引得还在纷乱不已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秦阳也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无视在身后还在试图拼命拉扯着的众人。
径直走向了那对中年夫妇之后,秦阳这才犹豫地问道:
“这真的是你们的儿子?确定吗?”
“不然呢!你这个庸医!你们诊所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们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这对中年夫妇脸上露出一丝怨恨。
然而就在他们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秦阳却注意到,人群里的壮汉也在向着这两个中年夫妇点了点头。
秦阳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但很快,秦阳便反应过来了。
家属呢,也许是真的家属。
但是……
秦阳想到这儿,脸上收起了疑惑的表情。
他扫视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人群,很快就对中年夫妇一脸正色地说道:
“那我还是真没想到,你们家亲戚,还挺多的啊!”
“你……你什么意思?”
中年夫妇听到秦阳的话,顿时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秦阳很快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两个真的家属跟那群医闹的假家属,摆明就是一伙的。
估计这对中年夫妇,早就知道自己儿
子的病治不好了,所以还想在儿子死之前赚一笔横财吧?
而至于这笔横财……
秦阳也不是一个不会动脑筋的人,他自然知道愿意给这笔横财的人,便是最想搞垮自己的人。
至于谁最想让秦阳毫无退路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肯定是司徒冰那群人了。
秦阳对司徒冰的这种卑劣行为自然也是嗤之以鼻。
但是秦阳此时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对靠着要死的儿子赚最后一笔钱的真父母。
想想看这个病人,也真的是可怜了,摊上这么一对父母。
秦阳脸色微微出现了一丝不悦,他紧盯着已经心虚得不敢抬头的中年夫妇看了好几眼。
随后秦阳又扫了一遍还在举着摄像机的记者们,他心想时间应该也快要到了。
于是秦阳便走到了担架旁边,低头看了一眼即将醒来的病人。
几秒钟之后,秦阳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轻松。
秦阳抬头看着众人,淡淡地说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奶奶治死了你们的家人,那么,如果他还没有死呢?”
“什么意思?”
中年夫妇听到秦阳的话,先是一愣。
他们忍不住低头又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发现儿子还是没有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儿子彻底醒不过来了,反倒让中年夫妇松了一口气。
毕竟儿子哪怕没有死,病也是治不好了。
其实早在他们儿子来秦氏诊所之前,他们的儿子就已经是得了绝症了。
但是中年夫妇送儿子去侨城医院之后,得到的回答是治不好了。
而且哪怕是化疗的费用,都要几十万。
即使是化疗了,也不过是暂时延长几年的生命而已。
再加上他们儿子的病情一直都在恶化,所以即使是化疗,也延长不了几年命。
正在中年夫妇抱着自己的儿子站在医院门口痛哭流涕的时候。
侨城医院的一个自称是主任的人走了出来,给中年夫妇递了一张手帕。
而那个主任便是朱本山,他是受司徒冰所托,出来寻找一个绝症病人的。
至于找绝症病人的用处嘛,当然是为了对付秦阳了。
这一点,即使司徒冰一直没有明面上交代过。
但是奸诈如朱本山,很快便也猜出了司徒冰的目的。
之前给秦阳打完那通电话之后,朱本山一直都对秦阳恨得牙痒痒,正愁没处发泄呢。
幸亏人家司徒家也不是什么省油
的灯。
要捏死秦阳这个小蚂蚁,那简直就跟吃顿饭这么简单。
不过要实施这个计谋,必须要让那个绝症病人吃点苦头才行。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应该就不会介意这么多了吧?
朱本山观察到这对没钱治疗儿子的中年夫妇之后,便赶紧上前先假意地安慰了一番。
随后朱本山就直接切入主题,说是要花高价钱来买中年夫妇这个绝症儿子剩余的性命。
于是中年夫妇在听到朱本山的建议之后,先是微微震惊了一番。
甚至,中年夫妇听到朱本山说要买他们儿子性命的时候,气得更是火冒三丈。
可是朱本山接下来开的价格,却让中年夫妇顺从了。
因为之前为了给这个儿子治病,他们已经借了不少钱。
不仅如此,中年夫妇奋斗了半辈子才买的房跟车,也是为了儿子的这场病全都卖了。
再加上儿子的命确实不能再救回来。
要是儿子能救得回来,那最起码还有一线希望。
但是……
当时脆弱到根本不堪一击的中年夫妇,在听完朱本山的话之后,看了看自己病重的儿子。
中年夫妇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愧疚地向儿子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