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晋琛和萧澜渊站在外面院子里,看着安年本来紧紧握着的手,在听到傅昭宁那句“放心,有我在”时缓缓地松开。
看来,傅昭宁的安抚,不仅对南瓷公主有用,对安年的作用也很大。
傅晋琛看向萧澜渊,声音压低,“昭宁曾为妇人接生过吗?”
他虽也担心着南瓷公主,但与沈俏一样,更担心影响昭宁。
反正他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个未生过孩子的女子,能够做接生这种事的。
这个向来是产婆的事啊,就连其他男大夫们都没做过。
昭宁能知道该怎么接生?
她会不会害怕?以后会不会不敢生了?
萧澜渊此时脑子里也全是这种担心。
“没有。”
回答之后,他看向了安年,多少有点儿冷酷无情的迁怒了——
妻子肚子大了带出来干什么?就该请好产婆在家里等着。
听到他的回答,傅晋琛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已经让人去请接生婆了。”
“只怕来不及。”萧澜渊冷声说。因为现在他们都听到了里面传出南瓷公主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这么叫,昭宁在旁边听着多遭罪啊。
“我夫人和谢氏也会帮忙。”傅晋琛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萧澜渊还是安慰自己。
萧澜渊说,“生过不等于会接生。”
所以,是怎么都安慰不好了是吧?
“安小姐,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晋琛索性看向了安卿。
林安好在旁边紧紧抓着安卿的手,她们刚才也都吓到了。
“有人在外面炸炮竹,吓到了嫂嫂。”安卿脸色发白。
安年脸色一变,立即看向了萧澜渊。“王爷?”
这事,帮他查!
现在他自己是肯定无法分心的。南瓷在里面叫得太凄厉了,他向来沉着冷静,现在心也有点慌。
萧澜渊招手叫来暗卫。
“去查。”
“是。”
这件事,绝对不是别人无心过失,因为院墙外面,并无孩子玩耍的场地,也不是别人家门口,要炸炮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能够吓到南瓷公主的程度,那得买特制的炮竹了,声音得够响,威力得够大。
否则,隔着院墙,普通炮竹不可能让南瓷公主受到这么大惊吓。要知道,南瓷公主是个挺有胆识的女子,可不是那种胆小脆弱的。
他们三人瞬间就已经阴谋论。
知道南瓷公主来了傅家,算好了时间地点,炸炮竹吓她,要是她在傅家出了事——
安年和傅家也许就起了嫌隙,多少都会介意的,再要怎么深度相交就不可能了。
再一个,南瓷公主的孩子没了,接下来安年要去荡州上任,千里迢迢,刚小产的南瓷公主未必能熬得过去。要是她死在路上,南瓷古国肯定也会恨上安家,安年和隽王是好友,那他们连带着,以后就不可能站在隽王那边了。
安年要是在上任途中出什么事,那安家就无后了。
几人都想到了这些,脸色同样冷沉。
但安年只是想想,现在他做不了什么,就只能等着南瓷生孩子。
萧澜渊和傅晋琛都已经派人去办,他俩也不想离开这里半步,因为他们要等傅昭宁出来。
屋子里,傅昭宁已经让谢氏和沈俏她们去准备东西,热水,白布,剪子,还让人去炖上人参鸡汤,万一南瓷公主中途没了气力或是太饿了,得补充一些。
她制室里的东西又不能拿出来给她吃。
众人都急急地忙碌起来。
傅昭宁让小桃把一床新的白色棉被单铺到床上,她自己弯腰就将南瓷公主打横抱了起来。
南瓷公主凄厉的惨叫都瞬间顿住。
她满头大汗眼眶泛红,瞪大眼睛看着傅昭宁,“你、你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竟然把她抱起来了!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她都比未怀时重了很多很多!
“我力气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很靠谱?所以,相信我,放心。”
傅昭宁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
在软榻上她都不能躺得舒服。
“我相信。啊!!王妃,好痛,我好痛!昭宁救我!”
南瓷公主是想着忍着,但是肚子里猛地一缩,抽了一下,那剧痛排山倒海一样,她快痛死了。
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外面,安年听到这句话也跟着白了脸。
这——
得多痛?
沈俏和谢氏抱着东西要再进去,听到这一声惨叫也都抖了一下。
她们以前生孩子的时候也痛,但好像没有南瓷公主这么厉害。但女人生孩子疼痛的程度本来就是每个人不一样的。
“小桃快去端热水过来,白布多剪几块。”沈俏飞快地对小桃说。
“安卿,你回家去把小衣服什么的拿来,应该有准备吧?”
小宝宝的衣服小被,应该都有准备了的,那都要细心缝制,等生了再准备肯定来不及。
安年他们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他们几个男人竟然没人想到。
“我马上去!”
安卿急着要跑出去。
萧澜渊看了一眼,“让小月骑马带你去,快一些。”
现在要靠安府的马车肯定没那么快。
小月虽然也想守在这里,但也知道这事也重要,立即就带着安卿出去了。
“安好,你回去休息吧,别留在这里了。”傅晋琛对林安好说。
她虽然好了很多,但这种事情只怕也容易吓到她。
林安好身子颤抖有点站不住,南瓷公主的惨叫是真的很吓人,她点了点头,拖着发抖的腿离开了。
“昭宁,东西都准备了。”沈俏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