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宁问完了沈俏,只觉得心情有点儿沉重。
也不知道傅晋琛已经听了多久,他中途醒过来了。
等到傅昭宁没有再问,他才缓缓坐了起来,看着傅昭宁。
“你们把我和夫人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是看到萧澜渊了吗?”
“所以,是因为他想抓我们?是想报幼时的仇吗?”傅晋琛本来是已经有了些猜测,但现在算是肯定了。
傅昭宁没有回答。
傅晋琛伸手握住了夫人的手,安抚着她明显慌张的情绪。
“看来也未必只是报仇,否则根本不用这样费心思医治我们,还问那么多当年的事。而且,他想要玉龙筋只管抢去就是了,竟然还有与我们交易的意思?”
傅昭宁讶然地看着他。
看来,傅晋琛就算是记忆有些混乱,时不时会受刺激有些应激性地晕迷,但是他的智商还是能用的。
“隽王是对当年的事情也还存疑吧?他想查清真相,而且,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让他见到我们的时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容忍着我们。”
“对,我也看得出来隽王的隐忍。”沈俏点了点头。
他们看来都很清楚啊。
傅昭宁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我们也想查清楚,当年到底是不是我夫人给隽王灌的毒药,还有,是谁想杀我们。”
“你觉得会是她做的吗?”傅昭宁索性就直接问傅晋琛。
傅晋琛应该是最了解沈俏的人吧。
既然沈俏说她以前也不时会做些奇怪的行为,但又记不住,那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他肯定能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神智不太清醒的时候,傅晋琛肯定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不会。”
傅晋琛摇了摇头。
就在傅昭宁想要问理由的时候,傅晋琛又叹了口气,“但是,如果当时那一碗食物就在床边,而且幼小的隽王饿得哭了,夫人以为那是能喂他吃的东西,帮着喂几口也有可能。”
嘶——
傅昭安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傅晋琛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本来有可能推脱得掉或是还能够再查查清楚的,听到他这么说很有可能真的就以为是这样了。
要不是她已经和萧澜渊是夫妻,就凭他这句话,嫌疑就特别重了。
“要是真的有这么蠢——”
萧澜渊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的火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出。
“你们想要查也可以,但是昭国那边官府的搜捕令虽然已经撤了,可还是有人在找我们。除了昭国,还有别的人一直在追杀我们。”
傅晋琛有些担忧地看着傅昭宁。
“所以,要是我们留在这里,可能反而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这个你不用考虑。”
傅昭宁这句话说完,沈玄和萧澜渊进来了。
一看到萧澜渊,傅晋琛和沈俏明显地就戒备了起来,完全不像是只和傅昭宁待在一起的时候。
“所以,隽王活了下来,当年的事情——”
傅晋琛的话还没有说完,萧澜渊打断了他。
“本王是没有死,但没死就代表这么多年来没有受过苦吗?本王受的苦你们根本想象不到,那是永远不能抹去的经历。”
别以为他没死,下毒的事情就可以完全翻篇了。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傅晋琛咬了咬牙,解释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隽王没死,那我们若是真的有罪,能不能只冲我来?”
“你是想保下她?”
“夫君,就算真的有下毒这一回事,那也是我下的,跟你没有关系。”沈俏反握住傅晋琛的手,很是着急地说,“所以真的要追究,那也是追究我。”
傅昭宁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一直很好?
“这些等查明真相再说吧。”沈玄看向萧澜渊,“可以吗?”
萧澜渊垂眸。
他还能说不可以吗?
听到了他们说的话,明显当年的事情还有古怪,不管怎么样,沈俏的描述里就没有她自己准备了毒药的这个步骤,回过神来之后发现碗在自己手上,但碗是怎么来的,毒物是怎么来的,她根本就记不清楚。
既然这样,这件事情真的有可能另有隐情。
现在只能等傅昭宁给他们医治好,他们能够再多想起一些事情。
“那么,飞儿是谁?”
傅昭宁问了出来。她一直想问傅昭飞的事情了。
听到这话,傅晋琛的脸色又是一变,握紧了沈俏。
沈俏愣了愣,“飞、飞儿?”
“夫人,你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气?你已经在屋里待了很长时间了,等会儿又要胸口痛。”傅晋琛对她说。
沈玄看出来什么,缓缓地开了口。
“这位夫人,我有一幅画,你能不能过来看看?因为画上的女子长得跟你有点像。”
“真的?”
傅晋琛看得出来,沈玄这是要帮着引开沈俏。
他也支持,“那夫人顺便跟沈夫子出去看看吧,沈夫子的为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
沈俏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沈玄也没有什么戒备,就当真跟着他出去了。
等到沈玄带着她离开,傅晋琛才说了出来。
“飞儿是我们的孩子。”
傅昭宁心头一跳。
“女儿?”
“不是,儿子。”傅晋琛目光伤痛,紧紧地握着拳,声音有些颤抖,“十三年前,我们带着刚出生数月的飞儿,想找一处能够让我们暂时安定下来的居所,结果就遇上了追杀我们的人。”
“逃离路上,飞儿一直在哭,杀手总能听到哭声追过来,那样下去,我们一家三口都得死。所以我当时就跟夫人说,我抱着飞儿先跑,她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夫人不同意。”
“那个时候旁边突然有个女人带着侍女出现,对我们说,可以让孩子安静下来。我们那个时候也没有办法,见她是孕妇,应该不是坏人,就把飞儿交给她抱抱试试。奇怪的是,飞儿一到她怀里当真就不哭了。”
这可真的是奇怪了。
傅昭宁和萧澜渊对视了一眼。
“夫人那个时候也怕我们抱着飞儿真的会连累他,就请那女人帮忙。”
“怎么帮?”傅昭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