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内,晨光初破,大殿之上,百官肃立,气氛凝重。
秦始皇嬴政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透过十二珠旒看向朝臣,森冷而威严,似乎是想要将各怀心思的人看个清楚。
就在这时,秦彻出列,大步流星走到大殿中央,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定。
“陛下。”秦彻的低沉有力,他缓缓跪下,向高高在上的秦始皇行礼,“臣今日斗胆,请求陛下恩准臣辞官归隐,从此不再过问朝政。”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一片。
众臣面面相觑,皆感意外。
秦始皇也微微一愣,随即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秦彻。
“爱卿,你正值壮年,正是为国效力之时,为何突然有此想法?”嬴政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彻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愤慨,
“陛下,臣心系家国,本欲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以报皇恩。然而,太子殿下行为轻率,性情乖张,初登朝堂便对赵郡太守施以暴行。
对同僚,更是傲慢无礼,言语间全无谦逊之态。臣虽愚钝,却也知君臣之礼,家族之序,与其因太子殿下而日夜忧惧,臣愿主动请辞,以免成为殿下眼中钉。”
秦彻说到这儿,深深俯拜,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始皇的神色。
他这一举动,表面是退让,实则是以退为攻,完全是在逼迫始皇对太子嬴锋进行处置。
然始皇积威甚重,向来不受威胁,此举兵行险招,是否会招怒始皇,他心中亦无十足把握,只能孤注一掷。
随后,以秦彻为首的党派也纷纷出列,齐声请愿:
“臣等惶恐,恳请陛下为了皇室的和睦与国家的稳定,能够严加管教太子殿下,使其明白尊重长辈、团结宗亲的重要性。若陛下觉得臣等已无用处,臣等愿意辞官归隐,以表臣对皇室的一片忠心。”
“锋儿秉性纯良,直率惯了,言语之间是有些直来直往,诸位大臣还请多多海涵,莫往心里去。”
嬴锋话音落下,秦彻等人面面相觑,一脸愕然。
此言何意?只道嬴锋直率,却避而不谈其错。
那么,错在何处?岂不是错在他们这些臣子身上?
对于嬴政明面上的偏袒,秦彻等人默不作声,对此拒不回答。
既已踏出这一步,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他们决定坚持到底,誓要给嬴锋一个下马威!
他们就不信,他们这么多,跟秦王族沾着血亲的宗亲还要不来嬴政一个态度!
嬴政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无奈,锋儿今日是做了什么,怎么惹得这些平时一闷棍都打不出个响儿的宗亲,今日如此勇敢无畏。
嬴政眼神一顿,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昨日嬴锋在带纸进宫面圣,这纸的含义可不轻,一旦推广,那知识就不再被贵族及其官僚所垄断,若是因为这样的利益冒犯的话,秦彻等人今日的这做派似乎也就不稀奇了。
只是
嬴政的目光转向朝堂的其他人,其他的宗亲以及百官神色自然,这样的表现应该不是因为纸。
纸所带来的变革,兹事体大,他已严密封锁消息,若是在他的掌控下,朝臣们还能得知消息,那他怕是得狠狠清理一番咸阳宫的势力了。
嬴政这样想着,目光变得狠厉。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朝堂上,落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的秦煊赫,眼神一凛。
“大胆!何人竟敢在朝堂之上如此无礼!”
嬴政的冷喝吓得众人抖了三抖,朝臣们心惊胆战,纷纷退避三舍,彻底将地上的咸阳郡守暴露无遗。
秦彻见状,趁机哭诉道:“陛下,微臣惶恐啊,咸阳郡守只是在大殿之上提醒太子要注意仪态,竟无故早遭遇此祸端!”
“古语有云,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劝诫虽是臣的本分,可殿下如此不容人,臣等唯恐日后太子殿下一有不顺心如意之事,我等恐将性命难保啊!”
“求陛下垂怜!”
扶苏闻言,脸色铁青,甚至不顾礼节,在秦始皇开口之前就直接驳斥道:“尔等妄言,危言耸听,简直荒谬至极!”
嬴锋拉住了扶苏,有些不解,这小子今日怎么这么激动,屡屡抢在他前头。
难道是因为昨日的开导,扶苏这是在投桃报李?
原本是为了为了给内宫之中的云柔美人寻求长公子扶苏母亲郑夫人的庇护,现在却是意外把扶苏拉拢入阵营。
“皇兄,莫急,随他们说去吧,本殿自有分寸。”嬴锋拉住了要和朝臣对线的扶苏,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扶苏见状,点了点头,退到一旁,不再言语。
锋弟向来聪慧,他如此行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还是不要添乱为好。
嬴政的目光十分复杂,在扶苏的身上不住地打转。
他这个温和有礼的长子,今日居然也这般有脾气了?
昨夜和扶苏的一番交谈,扶苏推心置腹,抛开心思表露,也彻底让始皇明白,自己这个长子仁善有余,魄力不足。
但是两人也到底是说开了,嬴政不再强求扶苏要有一个储君的杀伐果断,只做个闲散公子的话,他身上的仁善便也不见得是坏事。
只是,原来扶苏也不是没有脾气,这对上嬴锋的事情,不是挺有脾气的?
嬴政见此场景,心中有些欣慰,一是对扶苏的性格转变,二就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两个孩子能和睦相处,兄友弟恭。
不过,今日朝堂的风云变幻,根源皆在于初登朝堂的嬴锋。
锋儿这小子,不会是因为不想早起上早朝,才搞出的这么多糟心事吧?
嬴政对此合理怀疑,他的目光缓缓移向老神在在的嬴锋,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