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化为兽形,此刻的灰狼,体型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长达五米的兽形,高高昂起的狼头野性而危险,如果是千刃的全盛时期,言澈不是他的对手,但此刻,千刃已经是强弩之末,橙阶的言澈完全可以杀死他!
姜月在心中叹息一声,她其实是希望千刃多付出一些代价的,但是……
刚刚从系统那里得知,她这个“极品”生育力的体质,已经怀上了崽崽。
这段时间以来,没有别的雄性了,所以只会是昨天。
姜月咬着下唇,唤道:“阿澈”。
巨大的灰狼回头,充斥着愤怒与疯狂的竖瞳与她对视,姜月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阻拦的话,千刃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姜月闭了闭眼:“留他一命”。
言澈发出一声愤怒的狼嚎,巨大的灰狼一跃而起,扑向千刃。
灰狼的头狠狠撞击而去,千刃的兽形体型太大,他只好变回人形,躲开了大半攻击,但仍然被撞到了侧腰,吐出一口鲜血后,站定。
白乾坤已经杀疯了,他从出生起,就是高贵的鹏鸟,从未如此狼狈过,即使是为了红阶的尊严,也必须要战到最后。
因为蛇毒的影响,他已经无力维持兽形,变回了浑身都是血污的俊朗少年,金发和金瞳都已经失去了光泽,还坚持着和言澈一起向前冲去。
“三弟,冷静”。
一声清远嘹亮的鸣叫声,从上空传来,姜月抬头一看,空中掠过一头优雅的丹顶鹤,他雪白的翅膀展开超过五米,额头一顶朱砂般的红羽高贵又美丽。
不得不说,这是姜月从穿越过来之后,见过的最美的鸟类兽形。
不同于金翅大鹏的威猛霸气,丹顶鹤简直就像是仙子下凡。
丹顶鹤化作人形从容落地,冲向了自己弟弟,而从他的背上,跳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霍普!”
姜月高兴极了,霍普更是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直接冲过来,死死地抱住了她。
“月儿……”
一声呼唤,带着数不尽的思念与缱绻,钢铁般的汉子此刻双手微微颤抖着,失而复得的狂喜让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千刃则是眼神愈发冰冷,灰狼、雄狮,这两人的兽形都刻在姜月的手臂上,他们是姜月的兽夫。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杀掉他们,以绝后患。
千刃的眼中闪过无数的负面情绪,姜月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拍了拍霍普的手背,让他安心,而后不顾他的阻拦,走到了千刃的面前。
千刃此刻断了一条腿,只能勉强支撑自己站立。
姜月扫视了一眼他浑身上下数不尽的伤,问道:“还撑得住吗?”
千刃惨笑一声:“你会在乎吗?”
姜月皱眉,扇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寂静的野外,这巴掌声格外明显,千刃的脸被打得侧过一旁。
姜月斥道:“清醒一点,你忘记了昨天对我的承诺吗?”
“没忘,你说如果我伤害他们,你就亲手杀了我。”千刃勾了勾唇角:“我输了,任你处置,你要杀我吗?记得下手重一点,不然以你的力气,刺不破我的皮肤”。
“冥顽不灵。”姜月冷冷地看着他,平静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我不杀你,因为我已经怀了你的崽崽”。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刚刚被他哥哥喂下解毒草药的白乾坤都瞪大了眼睛。
千刃则是在呆滞之后,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姜月面不改色,继续道:“但你意识不到自己的问题,我不会和你一起生活,崽崽也不会属于你,你这样的父亲,不会是他们的骄傲,反而会是他们的耻辱,自己好好反省吧”。
千刃闻言,又急又气,再度呕出一口鲜血。
姜月叹息一声,没再看他,转头朝言澈与霍普走去,千刃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风中似乎飘来了他的声音。
“月儿……别走……”
但那声音太微弱了,像是带着恳求,一点都不像千刃能够说出的话。
姜月以为自己幻听了,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她往后看的视线已经被言澈和霍普一左一右全部遮挡了,姜月只好作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带着两位兽夫走到了白九霄面前,问道:“请问两位位勇士是?”
白九霄扶起弟弟,露出一个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姜少雌吧?我和弟弟来自绝地的金翅大鹏族,如你所见,我族和眼镜蛇族素来有恩怨,霍普族长上门求助,于是赶来相帮”。
姜月对着兄弟二人深深鞠了一躬:“感激不尽”。
如果不是白乾坤一直在牵制、消耗千刃,霍普和言澈即使赶到,也斗不过千刃。
到时候,雄性们为了争夺雌性,打起来生死难料,不知要折几个在这里。
金翅大鹏族与她姜月非亲非故,虽然不知道霍普付出了什么代价将这二位请来,但人家既然来了,还为自己受伤,就一定要道谢。
白九霄受宠若惊,连忙道:“不必客气,舍弟莽撞,没有吓到姜少雌吧?”
姜月摆摆手:“没有,叫我姜月就好”。
当着外人,姜月不愿暴露系统背包的存在,她也实在是记挂狐崽们,袁可可虽然善良可信,但毕竟只是个弱小的雌性,万一他们遇到什么危险……
姜月不敢往下细想,她权衡之后说道:“我有一挚友,是仓鼠族巫医,医术可靠,舍弟需要尽快医治,不如跟我来?”
其实对于红阶雄性来说,受伤只需要静养就能好,什么草药都比不上红阶变态的体质,但是白九霄担心弟弟的身体,还是点头答应。
白乾坤已经不能飞了,白九霄任劳任怨地再度化为美丽的丹顶鹤,背上背着受伤的白乾坤和娇弱的姜月,言澈和霍普则是一人抓着他的一只爪子,五人就这样腾空而去。
待到他们人影消失,千刃不再逞强,瘫倒在满是血污的地上,惨然一笑。
她会对着其他兽夫露出那样明媚娇嗔的笑容,但对他,从来都是冷漠的、伪装的。
他会关心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雄性是否需要治疗,却将重伤的自己丢在这里。
奇怪,明明是早已习惯的伤痛,为什么这次……这么难熬啊……
千刃捂着自己的心脏,独自躺在河滩上,静静地等待着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