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东来深夜拜访,有什么目的,李飞很清楚。
劝他去给魏长卿治病。
病治好了。
他和纪东来双赢。
但,还是那句话。
原则问题,李飞是不会随意更改的。
更何况,治病医人,讲究个你情我愿。
李飞不想治,就算谁来说情,都没用!
几番交涉,无济于事。
纪东来走出房间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自言自语道。
“说不医,就不医。这就是李飞的气魄吗?”
“难怪,之前在纪家老宅,你对我的好意,不屑一顾。”
“也是,能治人生死,医人性命,哪还需要什么金钱和权势呢?别人求我,还来不及呢。”
纪东来瞬间还想起了双方曾在书房内的对话。
他一直以为,李飞是那种眼高手低,狂妄自负,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
但现在看来。
人家是有这个资本啊。
有此等能耐,何需看人家脸色行事?
“终究,还是小瞧他了。”
纪东来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口问着,“老周,你觉得李飞和雨荷,有多大概率在一起?”
周管家只能用苦笑来应对。
他之前和纪东来的想法,一模一样,以为,是李飞高攀纪家,高攀袍哥会了。
但这次医药大赛,李
飞的短暂露面。
却让双方身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不是李飞高攀纪家,而是纪家,纪东来和纪雨荷高攀李飞了!
“回老爷,我,我觉得可能性有点小。”周管家如实说。
“哦?为何?”纪东来又问。
“雨荷小姐,天生丽质,样貌,身材,挑不出任何毛病,就算老爷失势,这些年来纪家求亲的西南域公子哥,都能把门槛踏破,但面对小姐的好感,李先生却一直无动于衷。可见,李先生貌似对小姐,并不感兴趣。”
“不过,话说回来,李飞应该是个挺负责的男人。为治女儿身患的渐冻症,外出求医二十年,此等坚持,此等毅力,还是很值得钦佩的。”周管家分析着。
周管家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纪东来微微点了下头。
身为袍哥会的头排。
要是没点城府,不懂点尔虞我诈,他是不可能稳坐头把交椅的。
“你一会儿替我向张怀谷和刘刀两位妙手,发一封拜帖,就说明日午时,我在梅雨庄园的至尊贵宾厅,请他们吃饭。”
周管家愣了一下。
自己和老爷虽没见亲眼见识过李飞的医术。
但能得到魏平安和赵赫的认可,李飞的能力应该要比张
怀谷和刘刀强很多吧。
不抓紧让小姐和李飞在一起,老爷干嘛还要请这两位吃饭呢?
搞不懂。
真搞不懂。
见周管家面带疑色,纪东来笑着说了句,“既然李飞对雨荷不感兴趣,那咱们让他感兴趣不就行了?”
“老爷,你的意思是……”
纪东来神神秘秘的说道,“李飞医术再强,也是有限度的。我请张怀谷和刘刀共同出手,配一副药,我就不信,这家伙面对雨荷,还能把持的住。”
配药,把持……
这两个词语,连在一起,里面隐藏的含义,不言而喻……
周管家恍然大悟,“高,老爷实在是高。可就怕这事,会引得李飞不满。”
纪东来吹胡子瞪眼睛的说着,“老子白白女儿送给她,既不要钱,又不要房,还不要车,都快倒贴了,他还不满意?还生气?”
“真以为老子一点脾气都没有吗?真以为老子在山水城修身养性,就变成一个老好人了?”
周管家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肃然和敬重。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这句话,放在纪东来身上,只会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能!
因为老爷,可是硬生生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
况且,作为帮派势力
,袍哥会又岂会缺少心思各异,心怀鬼胎,想篡位之人?
但这些年,老爷蛰伏起来后,他们却从无异动。
原因也很简单。
老爷还没死呢,还容不得他们作祟!
……
医药大赛事毕。
李飞坐第二天清晨的飞机回到山水城。
他原以为没帮山水城参赛,齐天左不可能,也没理由帮自己向上面申请行医资格证,他都打算让千方阁关门歇业了。
没曾想。
大中午,饭点。
齐天左就将行医资格证带了过来,证件上拓的钢印,墨渍都没干。
“如果这是魏家为了讨好我,特意给我办的,还请拿回去。魏长卿的病,我不治,就算让千方阁十年不开门,我都不治。”李飞说话的语气很强硬。
齐天左立马解释着,“证件确实是魏家主帮您申请的,不过,是作为谢礼送你的。”
“哦?”李飞不由得来了些兴趣,“此话怎讲?”
“这……昨晚你在梅雨庄园说的话,我原封不动告诉魏家主了。李先生,明年整个山水城医药财政拨款才两个亿,根本不够用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李飞挥手打断,“继续说。”
见李飞没有生气,齐天左才继续讲道。
“魏家主听完
你说的四句话后,昨晚便让下人拉着魏先生去苗疆了,今早你上飞机后,苗疆那边打来电话,说魏先生醒了,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所以,行医资格证,是魏家主,送你的谢礼。”
“送的礼,不白要。”李飞从诊室的抽屉里掏出一张十万块的支票,“有机会,帮我转交给魏家主,就当是庆贺魏长卿新婚的礼金了。”
又是苗疆,又是新婚,又是礼金。
单拎出来一句话,齐天左能听得懂。
但连在一起,他这会儿可谓是一头雾水,满脑子的浆糊。
“李先生,魏先生他,到底患的是什么病啊,为啥他去苗疆,病就好了?”齐天左很好奇。
李飞起身,推开诊室的窗户,让一只辛勤采蜜的蜂蜜,落在了窗沿摆放的水仙花上。
“齐会长,懂了没?”
齐天左眉头紧锁,一直等蜜蜂舞动着翅膀离开,他才恍然大悟!
“魏……魏先生,被人下蛊了?”
望去远去的蜜蜂,李飞轻声说着。
“苗疆之女,三岁怀情蛊,一辈子只给一人。”
“若不能长相厮守,负情之人会死。”
“但昨日,我要是帮魏长卿去蛊,苗疆之女便会暴毙而亡。”
“情债,欠了,可终是要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