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云飞扬有些诧异,“大昌怎么突然向大盛寻求联姻了?”
云重摇头道:
“不是大昌向大盛寻求联姻,而是大盛向大昌寻求联姻。”
“北莽不安生,大昌虽然挡在大盛北方,直面北莽,但大盛也不是完全安全,北方的燕门关外,过了一线天就是北莽草原。”
云飞扬皱起了眉头,问道:我一个月不在,发生了什么,北莽打算从一线天大兵压境?不现实吧?”
云重叹了口气,道:“比大兵压境更严重,事实上,这一个月,燕门关已经落入北莽手中了。”
什么!
云飞扬一下就精神起来了:“什么情况?”
云重给云飞扬讲了讲北方的局势。
短短一个月之内,北莽人竟然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燕门关内,拿下了燕门关,现如今,北莽以燕门关为跳板,随时可以进攻大盛王朝的中原腹地。
云飞扬大概明白了,皇千重这是着急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的大盛王朝,不能打,也打不过。
所以他向大昌求援了。
“是对方提的条件?”
云飞扬皱了皱眉,神色阴郁。
云重点了点头,道:“北莽的大军已经出发,估计一月之内,就将通过一线天,大昌没有要金银,没有要土地,只提了一个要求,贤庆公主嫁入大昌。”
云飞扬冷笑了一声:“这就是政治啊!”
大昌这个时候没有狮子大开口,让云飞扬有些诧异。
事实上,这个时候大昌如果要钱,要地,要人,都是十分正常的。
即便大盛不给,大昌也得出兵,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北莽的铁蹄真的将大盛王朝给踏碎!
毕竟大盛王朝真覆灭了,大昌还要分兵来守南方。
如今,大昌守在北方,常年和北莽作战,兵力主要在北方,南方的大盛和大宁打的有来有往,但都十分默契没有攻击大昌。
因为大昌在,才能挡得住北莽的铁蹄。
这也是大昌的南大门虽然修建的雄伟,但并没有多少守军的原因。
“奇了怪了,大昌这个节骨眼上,不要钱,不要地,只是要一个个公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云飞扬眉头紧锁,有点想不通。
云重摇了摇头。
云飞扬感到一阵头大,他能预感到,贤庆公主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以她柔弱的性子,闹是肯定不会闹,但是……
云飞扬就害怕她会走极端!
他能感觉到,这位公主殿下,其实是外柔内刚。
“陛下是什么意思?”
云飞扬问了一句。
云重开口道:“还没有消息,不过,从各方面来看,让公主去和亲,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群臣明日就会上疏,力荐贤庆公主和亲大昌!”
“明日早朝估计会商议此事!”
云飞扬揉了揉眉心,让云重下去了。
他想的脑袋疼,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再加上累了一天,在自己的房间里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云飞扬不需要参加早朝,今天他还有别的任务,监斩!
午门外,人山人海,京城的百姓已经知道了今天又不少官员要被问斩的事情。
所以一大早,大家都聚在午门之外,等着看贪官被斩首。
任何朝代,贪官都遭人恨,大盛朝也不例外。
百姓们的思想十分朴素,贪官就是该杀!
很快,一辆辆囚车,排成了长龙,向着午门外驶来。
大盛朝最大的一次斩首,拉开了序幕!
不论是人数上,还是监斩官的品级上,都远超大盛朝有史以来的任何一次!
光是囚车就有上千辆!
这些囚车,还有不少是连夜赶制,或者是从京城周围的几个县调来的!
斩首开始之前,负责宣读罪名的人,已经抱着一摞摞的文书,出现在了监斩台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云飞扬确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罄竹难书!
这些人的罪行,几本文书都写不完!
“干什么,干什么,午时三刻问斩,现在把路堵上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马车,以及一顶十分奢华的轿子。
云重走到云飞扬的身边,开口道:“是礼部左侍郎蒋裴思。”
只见蒋裴思走到监斩台前大声喝问:“把路都让开!耽误了大昌使臣觐见,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云飞扬皱了皱眉,看着礼部侍郎身后的队伍,明白了。
这是大昌的使臣,今日要从这里进去,拜见皇千重。
云飞扬冷哼了一声,站在监斩台上,对礼部侍郎说道:
“蒋侍郎,本官奉旨监斩,午时三刻斩首,但辰时就必须将一切准备就绪。”
“此乃本朝礼制,蒋侍郎身为礼部左侍郎,该不会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
蒋裴思听到云飞扬这话,嘴角一抽,面带怒容道:
“云同知,我等奉陛下的命令,引大昌使臣觐见,耽误了国事,你担待得起吗?”
“让开!”
云飞扬却是撇了撇嘴,指了指周围一圈又一圈的百姓,问道:
“蒋侍郎,斩首贪官就不是国事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现在把这台子拆了,百姓不明所以,你去解释吗?”
“我大盛朝的国事,什么时候,需要为外国使臣让路了?”
云飞扬这话掷地有声,不远处的百姓听到之后,立刻就高声喊道:
“说得好!”
“就是,我大盛的国事,什么时候得为外臣让路了?”
云飞扬倒不是无理取闹,现在他处境十分危险,今天这路,让了肯定会出事。
这可是上千囚犯,午时三刻就要问斩,而且,还有京城这么多百姓看着。
要是拆了这台子,再搭建起来,没有几个时辰是做不到的。
耽误了行刑,就等于给了皇千重随时拿这件事搞死自己的把柄!
但不让路,反正他道理上说得过去。
“你让还是不让!”
眼看对方开始不讲道理了,云飞扬眼睛一眯,冷声问道:
“不让,你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