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转向街尾,几匹马飞速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到了近前,在火把的照耀下,云飞扬看清了来人,赫然是霍紫烟。
他一提缰绳,马匹人立而起,嘶鸣了一声,随后停了下来。
“提督大人!”
云飞扬收起了秋水刀,对霍紫烟行礼。
霍紫烟坐在马上,点了点头,随后目光看向徐勇先道:
“小侯爷,大半夜不睡觉,来北镇抚司闹事,皇上要是知道了,少不了给侯爷脑袋上扣一个嚣张跋扈的帽子。”
“回去吧,今天这事,我可以当做没看到。”
庆宁侯毕竟是国舅,就连霍紫烟也不敢贸然得罪。
徐勇先冷哼了一声,斜眼看向霍紫烟道:“霍提督,你们西厂的人,连最基本的尊卑都没有,明日早朝,我定当向陛下参一本!”
云飞扬反唇相讥道:“庆宁侯府欺行霸市,小侯爷在北镇抚司门前大动刀兵,明日早朝,我也定向陛下参一本!”
徐勇先脸色一变,双眼微微眯起,盯着云飞扬道:“姓云的,你当真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云飞扬撇了撇嘴,手中的刀一翻转,刀把递给了徐勇先,道:“来,杀了我!”
霍紫烟脸色一变,大声喝道:“云飞扬,还不退下!”
这徐勇先可是盛京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他还真怕这货兴起,朝着云飞扬的脖子来一刀。
徐勇先看着眼前的刀柄,愣了两秒,脸上神色转变,嘴角抽动了一下。
杀了云飞扬他不敢,他今天来找云飞扬,只是想找回被云飞扬打掉的面子。
毕竟他一回来,就听说云飞扬收走了庆宁侯府的酒楼,那酒楼的收益,可都在他的手里。
本来他来只是想着教训一下云飞扬,让云飞扬将那酒楼吐出来。
没想到,云飞扬竟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要在之前以他的身份,杀掉云飞扬自然毫不犹豫。
可现在不同,云飞扬明日就要面圣,身为锦衣卫的一员,又监察百官的权利,钦差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趟去离州,陛下相当重视,要是云飞扬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陛下心里怎么看庆宁侯府?
“怎么?不敢?”
“不敢你特么在这里瞎叫唤什么!”
啪!
云飞扬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徐勇先的脸上,顺手将秋水刀收起。
他赌的就是徐勇先现在理智没有全失,这一巴掌下去,他要是再不收刀,那不就是找死吗?
霍紫烟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不敢相信,云飞扬竟然敢当众扇一个皇亲国戚!
云飞扬身后的锦衣卫们,则是一个个心惊胆战地同时,还感觉出了一口气。
徐勇先刚刚在北镇抚司门口,直接马鞭抽打张云帆,还是抽在脸上,那和抽在他们脸上没有区别。
别看京城中百官畏惧锦衣卫如虎豹豺狼,但这些皇亲国戚,朝廷勋贵可不同于那些百官。
在他们的眼中,锦衣卫是皇帝的一条狗,那便也是他们的一条狗而已。
“你找死!”
啪!
又是一巴掌!
“不敢动手瞎嚷嚷什么!”
霍紫烟柳叶眉轻轻挑起,看着云飞扬,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神色。
这小子,故意的?
徐勇先这回没说话,直接动手,一拳朝着云飞扬的胸口砸了过来。
虽然这家伙看起来身材并不是那种肌肉男,但云飞扬丝毫不怀疑这一拳的威力。
不过,明明能躲过的云飞扬,反而不闪不避,直接硬抗了这一拳,体内天地无极功疯狂运转。
嘭!
云飞扬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北镇抚司的墙上,落在了地上。
徐勇先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拳头,有些诧异。
刚刚和云飞扬交手时,他感觉云飞扬虽然功力不如他,但也不是小角色。
自己这一拳竟然能做到这等威力?
而落在了角落中的云飞扬,飞快拿出了一颗药丸,塞进了嘴里。
“云副镇抚使!”
一群锦衣卫急忙将云飞扬扶了起来。
云飞扬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徐勇先还要上前,霍紫烟出声了:
“小侯爷,差不多了吧!”
“再动手,明日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徐勇先嘴角一抽,脸上还火辣辣地疼,但他确实不得不考虑霍紫烟的话。
“姓云的,咱们走着瞧!”
徐勇先恨恨啐了一口,翻身上马,对着那名拿着他铁枪的锦衣卫吼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把爷爷的枪拿来!”
那名锦衣卫急忙上前,将枪递给了徐勇先。
“我们走!”
徐勇先策马带着人离开。
霍紫烟则是一夹马肚,缓缓来到了云飞扬的面前,看着虚弱的云飞扬,嘴角微微一扬。
“人都走了,不要装了。”
云飞扬抬头,看向霍紫烟,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两人,说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提督大人的眼睛。”
霍紫烟扫了一眼云飞扬,看着云飞扬胸前露出来的奏折,那奏折已经被染红了,她嘴角就是一抽。
“你倒是机灵得紧。”
云飞扬立刻拍马屁道:“都是提督大人栽培得好。”
霍紫烟笑了起来道:“我在宫中被一些事情耽误了,出来才知道曹汉钦找了你。”
这话算是解释吗?
云飞扬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
霍紫烟调转马头,道:“刀!”
云飞扬走上前,将秋水刀奉上。
霍紫烟接过刀,抽了出来,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虽然刀上没有一丝血,但血腥味依旧十分浓重。
“离州之行,没少杀人啊?”
云飞扬回道:“都是些不开眼的小喽啰。”
霍紫烟合上了刀,又将秋水刀扔给了云飞扬道:先斩后奏之权我奉命已收回,这柄刀,赏你了!”
云飞扬抱拳道:“多谢提督大人赐刀。”
霍紫烟点了点头,一扬马鞭,纵马离去。
等霍紫烟走远了,云飞扬才转身,回到了房间,拿出了胸前的那本奏折名单。
名单上已经假血液打湿。
云飞扬不怕得罪人,但他可不想什么人都杀。
这份名单里,又好几个他知道的人才,和李必一样,是这个时代可遇不可求的人。
这些人,他得保下来,以备将来自己招揽。
更何况,这几个人的罪名又不是贪污受贿,只是私下抱怨了几句朝廷,这些人最大的罪名,恐怕就是针对曹汉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