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强硬,但是云飞扬自然也不可能让凌青青一直穿着湿衣服赶路。
一来她那衣服紧贴在身上展露出的傲人身材,容易招惹麻烦。
二来,如果让她沾染了风寒更麻烦,云飞扬可没空停下来伺候她。
只是,洪水席卷过的地方,又刚下过雨,哪里都是湿漉漉的。
俩人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能生火的干柴。
而且,他们身上的火折子也都湿透了。
凌青青双手抱臂,已经冷的开始发抖。
云飞扬见状,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凌青青身上,有些无语的道:“不让你跟来,你非要来……这下好,连堆火都生不起来……”
他环目四顾:“这荒郊野外缺医少药的,如果沾染了风寒,会要命的。”
凌青青拿掉云飞扬披在她身上的外袍,递向云飞扬:“那也是我自己选的,我不需要你可怜。”
“谁可怜你了?”云飞扬没好气的道:“我是怕你沾染了风寒,拖累我。”
他把凌青青抓着衣服的手拨了回去:“赶紧披上,别跟我耍性子,我可没义务哄你。”
凌青青披上衣服,跟在云飞扬身后,用口型无声骂道:“没人性!”
俩人在泥泞中艰难跋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前方浓雾中,隐隐出现了火光。
同时,还有人声传来。
“现在有个发大财的机会,只要有本钱,胆子大,就是一本万利……”
“什么一本万利的发财机会?志哥,您快跟大伙儿说说!”
“这次水患,连咱们这里都波及到了,更别提离州城附近了,那可是二十多万人无家可归呀。
只要五两银子,就有人愿意卖身为奴,十几岁的漂亮丫头也才不到二十两,只要带出灾区转手一卖,那就是十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呐。”
“他娘的,还真是门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只是,这钱真那么好赚?”
“当然没那么好赚,要是没人没势力,很容易被人黑吃黑,而且怎么把人带出灾区?所以都是有钱有势的江湖帮派在做。”
“志哥,你们杀神帮也在做这买卖吗?”
“当然,这么赚钱的买卖,谁不眼馋?帮里最近人手都不够用了,所以才让我们想办法招人啊,想跟我们的人多得是,要不是看在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上,我何必费这么大劲,专门回老家带你们?”
“以后我们就跟着志哥,不混出个人样儿来,绝对不回去。”
“你们听我说,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到时候咱们给着帮里挑人的时候,找几个姿色上佳的娘们儿咱们自己买了,然后悄悄转手,咱们也跟着帮里发一波。”
“全凭志哥安排,到时候那些娘们儿能不能让我们先开开荤?”
“雏儿不行,会影响价钱……只要不是雏儿,你们随便弄,卖给别人还不是被玩儿的?不差你们那一哆嗦……”
“还是志哥仗义,我们的这条命,以后就卖给志哥了!”
云飞扬和凌青青一边听着那帮人闲聊,一边向火光靠近。
听到这里,凌青青再也忍不住,娇叱一声道:“那些灾民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想方设法要卖他们为奴赚钱,你们还是人吗?”
此时,他们也看清了火堆旁的情形。
两堆篝火,围着大概十来个汉子,有老有少。
听到凌青青的声音,他们齐齐回头。
其中一个身材敦实,腰间挂刀,衣着比其他人要好不少的中年汉子,起身冷然道:“姑娘,出门在外的,小心祸从口出。”
他一边审视着云飞扬和凌青青,一边往前走了两步:“老子并不觉得,你们这些站在旁边说风凉话的,能比我们对那些灾民的帮助更大!”
“简直一派胡言!”
凌青青戟指怒喝:“照你的意思,你们这些江湖匪类把灾民当货物一样贩卖,被贩卖的灾民们还得感恩戴德?”
“你知道那些灾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中年汉子沉声说道:“他们目前最需要的,是活下去……有人能给他们一口吃的,买走他们,他们就能活下去,不然他们就只能饿死在灾区……
我看你们两位的穿着,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你们不愁吃喝,当然可以满嘴仁义道德,但是光靠嘴皮子可救不了那些灾民。”
中年汉子指了指凌青青和云飞扬:“你们要真那么仁义,就带着银子和粮食,去帮帮那些快要饿死在灾区的饥民。”
他嗤笑一声道:“恐怕,从老子手里活下来的饥民,比你们见过的都多。”
凌青青虽然并不认同那个中年汉子说的,但是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我们也只是普通老百姓,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我妹妹不懂事,我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了。”
云飞扬笑呵呵的朝篝火旁的那些人拱了拱手,接着说道:“几位,劳烦借我们些干柴,再让我们引个火可好?这湿衣服穿在身上,怪难受的。”
他看到,那些人篝火旁边,还放着不少已经烤干了的柴禾。
中年汉子斜睨了云飞扬一眼:“这个世道,什么东西都是有价码的,你空口白牙,老子凭什么帮你们?”
“不帮就不帮。”凌青青梗着脖子道:“一帮没人性的畜生,你们的东西本小姐才不会用。”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走。
“你给我站住!”
云飞扬很是无语的叫了声,接着向中年汉子道:“你开个价。”
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凑了上来,目光在凌青青身上来回游弋,摸着下巴嘿嘿笑道:“志哥,我觉得这小娘子就不错,要不咱们把她买了吧?”
凌青青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放肆!”
“脾气还不小。”贼眉鼠眼的男子嘿嘿笑道:“志哥,这小娘皮欠调教,我觉得咱们得先好好磨磨她……”
“你找死?”
不等那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话音落下,凌青青就怒叱一声,扑了过去。
堂堂威南伯府的大小姐,怎么忍受得了如此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