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出城后,崔少皇向云飞扬道:“三档头……”
云飞扬淡淡的看了崔少皇一眼,打断道:“你现在已经是锦衣卫的人,所以称呼我锦衣卫的职位比较合适。”
崔少皇嘴角崩了崩,接着道:“云副镇抚使,咱们是不是超过去?”
云飞扬道:“为什么?”
崔少皇道:“咱们西厂,怎么可以跟在神机营后面。”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锦衣卫也不可以。”
云飞扬耸了耸肩:“我觉得躺平挺好,冲锋陷阵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吧。”
崔少皇嘴角抽了抽,还准备再说什么,云飞扬已经面无表情的打断:“就这样。”
崔少皇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
接下来的几天,队伍每天白天赶路,晚上在驿站休息。
行程都是徐天波那边安排的,云飞扬也乐得不用操心,每天就跟在队伍后面,沿途欣赏风景,没事还能跟云重和任长风几人喝点小酒,乐得逍遥自在。
五天后,队伍来到了唐州境内,人烟渐渐开始稀少,他们住了一晚客栈后,第二个驿站不可能一天抵达,中途得在野外扎营。
傍晚的时候,任长风上前来到云飞扬身边,开口道:“大人,前面是野猪峡,有贼人盘踞,不太平……属下建议,加快速度,天黑之前穿过野猪峡,在峡谷外面扎营……”
云飞扬目光微微一凝,点头道:“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神机营铠甲的男子就拨马来到云飞扬身旁,淡淡的拱了拱手后,开口道:“云公公,我家将军请你过去一趟。”
他脸上有着一道狰狞刀疤,神情中,充满了倨傲。
“你哪位啊?”云飞扬斜眼看着那人,“你们家将军又是哪个?”
那个刀疤脸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冷然道:“我就是个小人物,贱名不值一提,至于我们家将军……”
说到这里,他语调拔高:“这里还有第二个人配称将军吗?当然是我们徐将军。”
“哦。”云飞扬做恍然大悟状,“徐天波啊?”
刀疤脸男子傲然道:“正是。”
云飞扬面上表情收敛,继续拨马赶路,不再理会。
见状,刀疤脸男子脸一黑,再次重复了一遍:“云公公……”
云飞扬冷眼斜睨了过去,沉声打断道:“请称呼我云副镇抚使,或者云三档头。”
“云三档头。”男子咬了咬牙,黑着脸道:“我们家将军让你过去一趟。”
云飞扬眯眼道:“请问,他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过去?”
“这个……”
刀疤脸男子被问住了。
这要论起官职和品级来,云飞扬并不比徐天波低,徐天波凭什么命令人家?
男子怔了半晌,语气弱了两分,闷声道:“我们家将军是有事情要跟云公……跟云三档头商量……”
“那就让他过来商量。”云飞扬面无表情的道:“又不是咱家要找他商量事儿,凭什么咱家去找他?”
男子道:“我们家将军还要保护连大人……”
云飞扬冷笑一声打断:“合着咱家就是来打酱油的?”
男子还准备再说,云飞扬直接厉叱一声:“滚!”
话音落下,云重就拨马朝刀疤脸逼去。
任长风也摘下了长弓,右手摸向马背上的箭壶。
刀疤脸男子恨恨的点了点头,拨马离开。
云飞扬拨马上前,准备去找钦差连大人,说穿过峡谷再扎营的事情。
他往前走出没多远,徐天波就迎面而来。
云飞扬勒马停下,淡淡的看着徐天波。
徐天波皮笑肉不笑的道:“云公公,好大的架子。”
云飞扬摩挲着横在马鞍上的鲨鱼皮刀鞘,眯眼道:“请叫我云副镇抚使,谢谢。”
徐天波嗤笑一声:“我就是喊你云指挥使,难道就能改变你是个公公的事实吗?”
听到这话,云飞扬身后的云重和任长风,看向徐天波的目光中,瞬间都充满了冷意。
云飞扬抬起手,在面前扇了扇:“真臭,你们家人说话都这么臭的吗?”
他嘴角勾起:“上次跟我这么讲话,被我废掉的那个叫徐观的,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
徐天波重重冷哼一声:“我们庆宁侯府的人,不是那么好动的,你迟早会为你的猖狂无礼而感到后悔的。”
“希望你们能让我尝到后悔的滋味儿。”
云飞扬撇了撇嘴,就拨马准备离开。
徐天波沉声道:“等等。”
云飞扬头都没回。
徐天波咬牙道:“我有要事通知你。”
云飞扬道:“是连大人让你通知的吗?”
徐天波道:“不是,是我自己……”
云飞扬直接打断:“不好意思,这里除了连大人,没人有资格通知我。”
徐天波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冷然道:“商议,总可以了吧?”
云飞扬这才勒马停下:“商议什么?”
徐天波道:“我准备在前面的峡谷中扎营,让你的人做好准备。”
说是商议,但是他的言语语气,却没有一点商议的意思。
云飞扬目光闪了闪,皱眉道:“前面是野猪峡,据说经常有匪徒出没……”
徐天波冷冷一笑,沉声打断:“徐猛威!”
之前来叫云飞扬去见徐天波的那个刀疤脸男子,从徐天波身后拨马而出,抱拳道:“卑职在。”
徐天波淡淡的道:“你说说峡谷的情况。”
徐猛威道:“前面的峡谷,名叫野猪峡,隶属唐州,盘踞着一伙儿大概三百多人的土匪,匪首名叫陈捡金,五品修为,他们仗着对周围地势的熟悉,官府几次都没能将其剿灭。”
徐猛威话音落下,徐天波朝云飞扬耸了耸肩:“云公……云副镇抚使,你都听清楚了吗?”
云飞扬知道,徐天波此举,就是在告诉他,自己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不用他提醒。
见云飞扬不说话,徐天波嗤笑一声,接着道:“区区几百人的山贼,本将军还怕他们不敢冒头呢,他们要真想找死,本将军不介意为唐州百姓,除掉这个祸患。”
徐天波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云飞扬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当下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唇舌。
至于那位连大人,云飞扬也没有再去找。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看明白了,那位连大人,根本就是跟徐天波穿一条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