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这才反应过来,忙向女儿道:“你怀里掉出来一块手帕,看上去挺名贵的,大人问你,从哪儿来的?”
“今天一个好心的小姐给我的。”盲女解释道:“我摔倒了,那个小姐扶我起来,还给我擦手。”
云飞扬瞬间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急忙问道:“你说的那个好心的小姐呢?她跟你分开后,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盲女此时也镇定了几分,开口问道:“大人,您认识那个好心的小姐?您是在找她吗?”
“对。”云飞扬沉声说道:“所以如果你知道她的消息,请一定要告诉我。”
盲女抓住了云飞扬的手腕,泣声道:“大人,您一定要救救那位好心的小姐呀,她被人抓走了。”
云飞扬身上顿时溢散出冰冷的杀机,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盲女道:“她扶起我后,就在巷口被人抓走了,虽然我看不见,但是我能听到动静。”
云飞扬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向盲女道:“你是在哪儿碰到的她?你好好想想当时的情景,然后仔仔细细的告诉我。”
说完,他又语气郑重的补充一句:“这个很重要!”
盲女道:“我是在旁边巷子里碰到她的,就是我和我爹爹刚才出来的那个巷子。”
“通知张副千户和云百户、任百户来见我。”
云飞扬向旁边的锦衣卫吩咐一声,就亲自扶着盲女,朝旁边巷子走去。
旁边男子看着云飞扬抓着盲女的胳膊,虽然觉得很不妥,但是并没敢多说什么。
三人进了巷子,盲女弱弱的道:“大人,您放开我。”
“好。”云飞扬这才把盲女放开。
盲女点着盲杖,来到她碰到皇玉柔的那个岔道口,开口道:“当时,我从这儿出来,那位小姐正好也跟着人从这里经过……”
“她还跟着人?”云飞扬目光瞬间凝起,“什么人?”
盲女道:“是一个男人,我好像听到那个人叫她姑姑。”
“叫她姑姑?”
云飞扬的目光,急速闪烁着,心里暗想:难道,是某位皇子?
盲女接着道:“那个人似乎很着急,那位小姐扶起我,给了我手帕,就跟着那个人走了,他们走到巷口,我就听到那位小姐被人带上了马车……”
盲女凝眉,细细思索着:“我没听到那位小姐发出声音,她当时应该是被人制住了……叫她姑姑的那个人,跟带走她的人,是一伙儿的……”
听到这里,云飞扬已经是怒火中烧,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让他知道了是谁参与了这件事,他一定让对方不得好死,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
云飞扬道:“你再仔细想想,把你当时留意到的线索,全都告诉我。”
盲女秀眉紧锁,低头沉思片刻,接着道:“驾来马车的,是莽人。”
云飞扬问道:“你怎么知道是莽人?”
盲女解释道:“当时风是从他们那个方向刮过来的,我闻到了他们身上的味道,莽人身上都有一股很重的膻味儿,我不会闻错。”
旁边的男子,插了一句:“大人,小女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她的鼻子和耳朵都是很灵的,听过的声音、闻过的味道,只要一次,她就不会忘。”
“莽人?”
云飞扬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完颜乌烈那张狰狞的脸。
敢对大盛的公主下手,恐怕此时身在盛京的莽人,除了他,也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了。
要说是别的莽人因为不知道皇玉柔的身份所以下手,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云飞扬还是觉得完颜乌烈的嫌疑最大。
因为,盲女提到的,那个叫皇玉柔姑姑的人,大概率就是某位皇子,一般的莽人,可没能耐找来一位皇子配合行动。
锁定了目标,就不至于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了。
但是,云飞扬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完颜乌烈掳走皇玉柔的目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
人已经失踪了这么久,云飞扬不敢再想下去了……
怒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烧得云飞扬简直要发狂!
云飞扬带着那父女俩返回酒楼,把他们暂时安顿在了这里。
不多时,云重和张云帆、任长风三人,也陆续回来。
多余的话云飞扬也没有说,直接把刚才得到的线索告知他们,让他们把寻找目标,锁定在莽人身上。
并且,云飞扬叮嘱他们先不要声张。
他害怕,那些莽人一旦知道被盯上,会狗急跳墙。
布置下去后,云飞扬就在酒楼闭目打坐,等消息。
假如张云帆和任长风那么多人手撒出去都找不到线索,多他一个人又能怎么样?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和居中协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是一个多时辰。
云飞扬心里越来越焦躁,感觉沿着浑身经脉巡行的真气,都快要紊乱了,甚至有两次真气差点行差。
他也不敢再继续打坐,害怕自己走火入魔。
云飞扬起身走到桌旁,抓起桌上的酒壶,一口气喝了大半。
留下来陪着云飞扬的云重,微微皱眉:“你对那个公主动了心?”
云飞扬点了点头。
至于皇玉柔跟他前世女友长得一模一样这种话,他自然没法说。
他放下酒壶,刚抓起桌上的长刀,任长风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抱拳道:“大人,有消息了。”
云飞扬精神一震:“快说。”
任长风上前道:“我有个朋友一直在外城讨生活,他一个手下的妹妹给一个大人物的别院当丫鬟,今天那姑娘回家探亲,无意中说那个别院住了一群莽人,还专门雇了个戏班子伺候。
得知我让他们留意盛京莽人行踪后,我那个朋友就找来把这事儿告诉了我。
我刚去见了那个在别院当丫鬟的姑娘,根据那姑娘描述,我觉得住在那个别院里的莽人,应该就是完颜乌烈一伙儿。”
“走!”
云飞扬沉声道出一句,提刀就走。
任长风抓起桌上一杯凉透了的茶水一口喝完,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