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坚持,而是向上首的皇千重施礼道:“陛下,可以给云飞扬些别的赏赐,臣觉得封爵不妥。”
见状,荣文贞那一系的人齐齐向皇千重施礼道:“请陛下三思。”
皇千重沉吟片刻,开口道:“荣爱卿,那依你看来,朕给小云子些什么赏赐合适?”
荣文贞道:“臣觉得,赏赐些金银……”
霍紫烟冷笑一声打断:“荣大人,小云子可是给大盛赢回了北境三州的所有权和南境两州的管理权,你觉得,赏他多少银子合适?”
他目光环视场中众人:“这五州之地,你们觉得值多少银子?”
场中众人,都沉默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曹汉钦开口了:“陛下,云三档头为我大盛连夺五州,功高盖世,这要是搁在立国之初以军功论爵的时候,就是封个万户侯都不为过,随意用些金银打发,确实会让天下人寒心呐。”
皇采薇娇哼一声:“就是,那天下人不得背地里骂我父皇小气?”
云飞扬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搭在腹部,眼观鼻鼻观心,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
反正,这种场合又轮不到他说话,最后只能是人家赏下来什么算什么。
更何况,不管赏什么,哪怕就只是赏些金银,对他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荣文贞急道:“陛下……”
曹汉钦笑眯眯的道:“首辅大人,可否让我把话说完?莫非,曹某在这里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荣文贞目光闪了闪,面无表情的道:“提督大人言重了。”
曹汉钦接着向皇千重道:“然而宦官封爵确实没有先例,臣等理解陛下的为难,所以还是赏云三档头些别的比较合适。”
听到这里,荣文贞的表情,这才缓和几分。
皇千重问道:“那你觉得,朕给他些什么赏赐合适?”
曹汉卿道:“臣建议,赐云飞扬三品武勋、良田万顷。”
这话一出口,场中又是一片哗然。
荣文贞拱手叫道:“陛下……”
曹汉钦冷冷的看着荣文贞,不说话。
旁边的霍紫烟,也语气幽幽来了一句:“要不就遂了首辅大人的意,别赏了,反正咱们做奴才的,也没资格埋怨什么。”
荣文贞脸颊崩了崩,沉声道:“两位提督言重了,该赏的,自然还是要赏。”
他朝皇千重拱了拱手,接着道:“陛下,臣建议,赐云飞扬良田千顷、封正五品骁骑尉,初授正五品武德将军。”
见状,皇采薇也紧跟着道:“父皇,女儿建议,再赐小云子一栋大宅子……”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御街上的铺子再赏两间,以示父皇对有功之臣的看重。”
“朕准了,再赐他一座宅子,御街铺子两间。”皇千重指了指荣文贞,“你们内阁研究一下,回头拿个章程出来。”
荣文贞躬身道:“是。”
霍紫烟瞪了云飞扬一眼:“还不跪下谢恩。”
云飞扬这才不情不愿的跪下:“谢主隆恩。”
上辈子就不说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那也是大宁皇族出身,自然也没有见人下跪的习惯。
所以,云飞扬心里对下跪这事儿,可是抵触的很。
这时,曹汉钦忽然开口道:“陛下,臣还有个提议。”
皇千重道:“讲。”
曹汉钦道:“既然已经赐了云飞扬五品武勋,臣建议不如再给他个五品的实职,好让他为陛下效力。”
荣文贞皱眉道:“宦官担任实权军职也没有先例……”
“首辅大人别急,让我把话说完。”
曹汉钦语气冰冷的打断,接着道:“实权军职自然不合适,不过东西厂和锦衣卫都属于天子亲军,云三档头既然能在西厂任职,就能任锦衣卫的职,所以臣建议,赐云飞扬锦衣卫实职。”
荣文贞沉声道:“他已经是西厂三档头了,再任职锦衣亲军,合适吗?”
“云三档头这样的人才,不让他为陛下多多效力,那才是浪费了。”
曹汉钦面无表情的怼了一句,接着看向云飞扬,沉声问道:“云三档头,你愿意为陛下多效一份力吗?”
云飞扬自然是不置可否,抱拳道:“卑职愿意为陛下效劳。”
霍紫烟看着曹汉钦,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也抱拳附和道:“奴才觉得曹提督说的有道理,小云子这样的人才,不让他多多为陛下效力,是朝廷乃至大盛的损失,奴才恳请陛下,赐小云子正五品锦衣卫实职。”
皇采薇符合道:“父皇,能者多劳,女儿也觉得两位提督说的没错。”
“好,朕准了。”
皇千重指了指锦衣卫指挥使殷啸,吩咐道:“再给小云子个锦衣千户的职位,你安排。”
“是。”
锦衣卫指挥使殷啸,躬身领命。
皇上都当众宣布了,别人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下了。
朝会结束,云飞扬本来以为两位提督大人得叫他过去耳提面命一番。
毕竟,两位难得意见一致的给他讨赏,云飞扬可不会觉得,俩人只是单纯觉得他该赏而已。
不过,让云飞扬微微诧异的是,两位提督都没有理他,直接离开了。
……
皇承泰稍微去别处逗留了一下,就又去了内阁荣文贞的公房。
一进门,他就愤然开口:“荣大人,你不是保证可以万无一失的吗?”
荣文贞冷冷的看了皇承泰一眼,沉声说道:“咱们被大昌给耍了,公冶天纵肯定把咱们向他求诗的事告诉了大昌朝廷,展梦远拿出来的词,很可能也是出自公冶天纵之手。”
“d,这些昌人,太狡诈了。”
皇承泰骂了一句,接着质问道:“你为什么要主动给云飞扬讨赏?”
荣文贞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了皇承泰一眼,没好气的道:“不主动把赏赐定在五品武勋,难道真要让那些阉人怂恿陛下,给云飞扬封侯吗?”
皇承泰不吭气了。
见状,荣文贞语气缓和两分:“放心,他讨不到便宜的,盛江中下游的水患越来越严重,很可能要决堤,他的千顷良田,就给他封在最有可能爆发水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