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曹汉钦的目光,一直朝他所在的方向扫来,云飞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想:这大太监,不会是想让老子出面吧?
他心里暗暗祈祷,可千万不要!
要知道,三国文会背后干系重大,关乎的可是大盛跟昌宁两国争议地盘的归属问题。
他要是代表大盛赢了,就相当于攻城略地,从昌宁两国嘴里夺肉啊,昌宁两国能放过他?
可他要是输了,恐怕大盛朝廷一样不会放过他!
云飞扬下意识往旁边的崔少皇身后缩了缩,希望曹汉钦不要看到他,更不要惦记他。
可是,曹大提督的决定,显然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曹汉钦的目光落在云飞扬身上,沉声道:“陛下,臣所推荐之人,便是西厂三档头,云飞扬!”
这话一出口,大殿里的人们,顿时神色各异。
荣文贞脸色阴沉,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说太监不配代表大盛吗?那可就是把曹汉钦和霍紫烟这两个大太监往死里得罪了。
且不说大盛,恐怕整个天下,都没有人愿意做这种蠢事!
二皇子皇承泰死死盯着云飞扬,目光仿佛要吃人一样。
而以大盛礼部侍郎张之翰为首的那些,本来就支持让云飞扬代表大盛参加三国文会的人,则是喜不自胜。
人群中,还有两双盈盈美眸注视着云飞扬,分别是贤庆公主皇玉柔和长乐公主皇采薇。
只不过,皇采薇的神色中,比皇玉柔多了那么两分挑衅。
片刻后,还是孙世宏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冷哼一声道:“你们大盛,未免也太狂妄了吧?竟然让一个阉人,跟我大昌探花郎比诗词?”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被阉呢?”霍紫烟阴测测的开口,“是有阉人得罪过尚书大人吗?怎么感觉尚书大人对咱们阉人的敌意有点重呢?”
他冷冷的看着荣文贞,语气幽然说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尚书大人您跟咱家说,咱家把他剥皮拆骨,给您出了这口恶气。”
曹汉钦也面无表情的附和了一句:“本督也一样。”
孙世宏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沉声道:“本官也是一时话赶话,并没有刻意针对宦官的意思,两位提督请见谅。”
在大盛的地界上,敢同时得罪东厂和西厂的人,基本没有,更何况是孙世宏这种外邦使臣。
霍紫烟嗤笑一声,没再多说。
曹汉钦则朝着上首的皇千重,再次一揖到地:“恳请陛下,将此事交由臣来处理。”
云飞扬也看着皇千重,希望皇千重把曹汉钦的请求给拒了。
不过,曹大提督对皇上的影响力,显然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只见,皇千重微微颔首:“准!”
“谢陛下。”
曹汉钦朝皇千重欠了欠身,接着看向孙世宏,沉声说道:“尚书大人,还是刚才的条件,请问你大昌可敢接受挑战?”
云飞扬心里暗道:特么的,让老子出面,老子才是主角啊,你们都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吗?
孙世宏看着曹汉钦,语气幽然:“若你们这次再输,燕云三州的归属,便再无争议?”
“没错。”
曹汉钦应了声,又补充一句:“我们赢了,燕云三州的归属也同样再无争议。”
“好啊。”孙世宏语带戏谑说道:“不过,你们输了可别抵赖……”
没等他话音落下,人群中的皇采薇就扯着嗓子叫道:“你们先能赢得了再说吧,现在把话说那么满,就不怕下不来台?”
皇千重道:“采薇,不得对外邦使臣无礼。”
皇采薇娇哼道:“父皇,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就好像他们大昌,什么都是天下第一似的。”
皇千重拖长了音调:“采薇……”
皇采薇这才娇哼一声,闭嘴。
孙世宏哈哈笑道:“陛下,公主年幼娇憨,不妨事的。”
他笑吟吟的看向皇采薇:“不过长乐公主殿下,本尚书在此得告诉你,我大昌王朝确实,文治武功……”
孙世宏一字一顿:“皆为天下第一!”
“切!”
皇采薇一脸不屑,撇嘴道:“口气那么大,别闪了舌头。”
曹汉钦看着孙世宏,沉声道:“咱们闲话少说,尚书大人,想怎么比?”
皇采薇道:“人家都天下第一了,还在乎怎么比吗?当然是咱们想怎么比,就怎么比。”
曹汉钦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笑了笑道:“公主殿下说的有道理。”
他看向云飞扬,不着痕迹的朝云飞扬使了个眼色,然后问道:“云三档头,想怎么比?”
云飞扬当然明白曹汉钦的意思,是让他挑个擅长的主题。
不过,孙世宏的冷静和谨慎,明显超出他们的想象。
孙大尚书并没有被皇采薇的话套进去,不等云飞扬开口,他就大声道:“你们大盛皇帝陛下,不是已经定了以七夕为题吗?我看就不用换了吧?”
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只要你们这位云三档头的大作,能比得过我们探花郎的鹧鸪天,就算我们输。”
他就不信,大盛这边,还能拿得出更好的七夕诗词来。
曹汉钦眉头微微一拧,看着云飞扬问道:“云三档头,可以吗?”
展梦远冷哼一声:“不行,就认输喽。”
荣文贞厉声道:“曹汉钦,云飞扬,你们若赢不了,就是大盛的千古罪人!”
这时,孙世宏语气幽幽道出一句:“你们还不如把公冶天纵找来代表你们大盛呢,那样还或许能赢。”
听到这话,荣文贞的目光,顿时急速闪烁了几下。
曹汉钦脑海中有念头一闪而过,豁然看向孙世宏,接着目光又直刺荣文贞。
荣文贞竟然不敢直视曹汉钦的目光,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皇承泰冷哼道:“云飞扬,你若是赢不了,害我大盛丢掉燕云三州,本王一定奏请父皇,将你凌迟处死!”
云飞扬嘴角抽了抽,心里暗骂:老子这还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连凌迟的锅都砸下来了?这踏马的叫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