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凉的大地上,毫无生机,光秃秃的大地,没有任何植被。
地上无昆虫,天空也无飞鸟,整个天空大地,死气沉沉,不存任何生机。
一道身影孤独的走在这片大地上,像是一个苦行僧一样,孤独无声的行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更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就这么机械般的行走着。
偶尔,他会驻足停下来,捂着脑袋。
因为时不时脑海中会有一些凌乱的记忆,伴随着撕裂的剧痛袭来,让他痛苦不堪。
他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的脑海中,各种记忆碎片飞舞,可他始终无法串联起来。
许久后,伴随着剧痛的消失,他恢复淡漠,继续朝前面走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前走,或许是一种本能,他不喜欢无期限的等待。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在不远处的小溪中,有人在嬉闹。
那是几个女子在水中打闹!
呀!
突然,有一个女子看到男人,顿时惊叫一声,将身子藏在水中,只留下一颗脑袋留在水面上,愤怒的脸庞夹杂着羞红,瞪着男人。
“你是谁,你看什么,还不赶紧滚开。”
另外几个女子都连忙藏在水中,愤怒的盯着岸边不远处的男人。
然而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几个脸庞通红又愤怒的女孩子。
“你个流氓,混蛋,还在那里看,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扣下来。”一个女孩恶狠狠的道。
几个女孩都非常恐慌,这个男人站在那里不走,她们根本没法上岸穿衣服。
此时,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似乎看出男人表情的不对劲,连忙道:“那个,你转过身去。”
男人听到后,便是背过身。
几个女孩见状,连忙小心的游到岸边,然后快速的穿起衣服。
其中一个女孩看着男人的背影,快速跑过去,一脚恶狠狠的踹了过去。
扎着马尾辫的少女见状,连忙道:“白媛姐,不要!”
然而白媛已经一脚揣在男人身上,只不过男人依旧站在那里没动,反而是白媛被震得摔在地上,四仰八叉。
几女连忙跑过来,将白媛扶起。
白媛闹了个大红脸,自己偷袭踹人家,结果人家没事,她自己被摔得四仰八叉。
她气不过,怒道:“那个谁,你转过身来。”
男人转过来,看着几女。
几个女人也在好奇的打量着男人,这个人眼神很呆滞,像是一个傻子,因此被偷窥的怒气也渐渐消了下去,反而眼神中透着好奇与意外。
这个年轻人是谁?
她们看向男人的身后,那里有一座碑,即便很远,那座碑也相当显眼。
因为那是无人禁区碑,顾名思义,那是无人涉足的禁区。
这个男人好像就是从那里走来的。
难道他穿过广袤的无人禁区,来到这里的?
“那个谁,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白媛问道。
男人表情呆呆,眼神空洞。
他也在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是谁,来自哪里。
想着想着,剧痛再一次袭来,男人捂着脑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你想干什么,讹我们吗?我们可什么都没做。”白媛连忙后退一步,警告道。
然而男人没有理会他,脑海中的疼痛愈发剧烈了。
“白媛姐,他好像不是装的。”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小声的道。
“可卿,你可不要被骗了,我们什么都没做,他怎么就伤了?”白媛上下打量着男人一本正经的分析道:“你看他身上脏兮兮的,破破烂烂的,多像个乞丐,他肯定是想讹咱们的钱,咱们可不要被骗了,看我怎么对付他。”
白媛道:“你别装了,看你也像是个穷鬼,赶紧走,我们不计较你偷窥我们的事情了。”
男人揉了揉额头,脑海中的剧痛缓缓消退下去,他脸庞才恢复正常。
白媛见状,顿时对着几人扬了扬下吧,得意的道:“看到了吧,他就是装的。”
说完,她故作恶狠狠的样子,道:“混蛋,敢偷窥我们,今天必须要好好教训你,你以为不讹我们,我们就真的放过你了。”
“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空洞的看着几人。
“白媛姐,他似乎真的是个傻子。”此时,另一个女子也开口。
“他是不是偷窥被我们看到,所以故意装傻,想要逃避惩罚?”
苏可卿摇了摇头,道:“他要是真的想偷窥,为什么会光明正大的站在边上?”
几女一想觉得苏可卿的话很有道理,除非傻子才会这样偷窥。
想着,几女再次打量着男人,越看越感觉这人脑子有问题。
“长得倒是有几分帅气,可惜脑子有问题。”白媛摇了摇头,道:“我们赶紧走吧,这人脑子有问题,而且他好像是从无人禁区碑那边来的,咱们还是不要过多接触。”
说完,白媛连忙拉着苏可卿,带着几人离开这里。
“白媛姐,我们就这样丢下他,那他……”苏可卿有些不忍。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认识他,可卿,别做烂好人,谁知道那傻子是什么来历,总之,我感觉他有些怪,咱们还是不要招惹。”
就这样,几女快速消失在远处的林中。
回到家后,苏可卿越想越不安心。
此时,夜幕降临,外面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她看向外面,心头忽然想起傍晚时见到的那个脑子有问题的男人。
“下这么大的雨,他应该会自己找躲雨的地方吧!”
“可是他脑子有问题,知道躲雨吗?”
“如果淋了一夜的雨,应该会生病吧!”
苏可卿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她穿上雨蓑,推开家门,快速对着白天洗澡的地方跑过去。
当来到河边的时候,惊雷响起,刹那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
同时,苏可卿也看到了站在大雨中的那个男人。
说实话,这电闪雷鸣的夜晚,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她怎么着都发怵。
但是心中的善良还是战胜的恐惧,她走上前,小声的问道:“喂,你在干什么?”
男人转头看着苏可卿。
不知为何,看着那空洞的眸子,干净的脸庞,她突然就不觉得害怕了。
她走上前,问道:“你是不是没地方去?”
男人看着她,没有出声。
“那你跟我走吧!”知道他是个傻子,苏可卿也不在多问,牵着男人的手。
“你小声一点,我爷爷睡下了。”苏可卿提醒。
“我们家不大,你就先在拆房将就一晚。”说着,苏可卿走了出去,没多久,抱了一床棉被,过来。
“诺,这是我父亲的衣服,你先穿着吧!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就丢在外面,我明天帮你洗。”
男人望着手中的衣服,然后抬头看着苏可卿,道:“谢谢。”
“原来你会说话啊!”苏可卿一笑,旋即走了出去。
换好衣服,男人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紧闭的木门,他在思考,他究竟是谁。
可是越深想,剧痛就越严重。
最后,男人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被一阵声音吵醒,是昨晚的那个女孩,还有老者的声音,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
没多久,一个老人便是走了进来,看着呆傻的男人,无奈的道:“以后你就以丫头的表哥身份留在这里吧!”
说完,老人便是走出房间。
苏可卿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的道:“在我们这里,家里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男人,会被人说闲话的,所以你得以我一个远方表哥的身份留在这里。”
爷爷同意男人留下来,善良的苏可卿也连忙去找当地最有名的医师过来。
“刘爷爷,我表哥怎么样了,他得了什么病?”苏可卿看着给男人把脉的老者。
刘隆眉头紧缩,半晌后,收回手,摇了摇头,道:“他身体很健康,没什么病。”
“老刘,那他看起来怎么很傻?”苏可卿爷爷,苏浊问道。
“这个,可能是脑部受到什么冲击了。”刘隆想了想,道:“你们之前不是说,他老家那边发生动乱,一家子都死了吗?可能是精神受到刺激了。”
“刘爷爷,那怎么办?”苏可卿问道。
“这不是病,没办法用药。”刘隆摇头道:“只能慢慢养了,也许日后就能恢复起来。”
就这样,男人在这里住下了。
他每天清晨,都会迎着朝阳坐下,双腿盘膝,双手结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好像是一种本能在驱使。
白天的时候,他也帮忙干活,砍柴挑水,犁地修葺,晚上则是一点点想自己是谁。
一开始,苏浊还有些不安心,但是看到男人干活很卖力,没有一句怨言,也不会偷懒。
最关键是,这人很老实,从来不多说话,也没有坏心思,天天就知道干活,渐渐的,老人也不再防备他了。
“我是洛亦,我还活着……”
这一晚,男人终于想起一些了,尽管脑海依旧有撕裂般的剧痛,但是这一次,他记起一些。
没错,男人就是洛亦,当年与魔神一战,消失了三年的洛亦。
祭祀请神明,魔神,九大灵珠,北冥宝藏……
一连串的记忆碎片在脑海翻滚起来,洛亦捂着脑袋,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记忆依旧很混乱,他只能记起很少的一部分,还无法将所有记忆串联起来。
一抹朝阳突破大地的束缚,温和的光线轻洒下来。
洛亦坐在草地上,迎着朝阳,呼吸吐纳。
“喂,你怎么每天早上都要坐在这里啊,这是干什么的?”苏可卿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洛亦紧闭着眼睛,没有回应。
苏可卿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学着洛亦的模样,盘坐结印。
不一会儿,她就感到腿麻了,连忙站起来活动一下,她古怪的看着洛亦,问道:“一坐这么久,你腿不麻吗?”
“算了,你继续在这里坐着吧,我跟白媛姐约好了,要出去玩。”说完,苏可卿就打算离开。
“苏可卿,谢谢你。”洛亦睁开眼睛,眼中的呆板与空洞正在一点点的消退。
苏可卿一愣,看着洛亦,那眼神,似乎跟往日有些不同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白媛的声音。
那白媛来到苏可卿家,一眼就看到了洛亦,当即一愣,旋即快步走过来。
苏可卿也来不及想洛亦有什么变化,急忙笑着迎上去:“白媛姐,你来了。”
洛亦回头看了眼正在教训苏可卿的白猿,然后扭过头,不再理会,静心调理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