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听闻任宇如此一说,魏平安只得再一次坐定。
随着任宇将信件缓缓打开,随着任宇的目光沿着信件上的小字一行行扫视下去……
魏平安注视着任宇的脸色变化,魏平安亲眼看到任宇的神色急速的变化着……
但令魏平安疑惑的是,任宇的神情竟然由震惊到疑惑到愤怒……
这样的神情变化让魏平安摸不着头脑。
甚至到了最后,任宇的肩膀都莫名的狠狠颤抖着……
“任将军,家中出事了?”魏平安轻声问道。
啪——
任宇将信件重重的摔在桌上,唰的站起,两只眼睛喷射出无尽的愤怒,令人望而生畏。
“任将军?”
“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杀我小弟!”
任宇咆哮着。
“小弟……”魏平安轻声呢喃一番,随后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任宇。
此时的任宇像是不相信信件中的内容一般,任宇红着自己的眼睛将整个信件再一次从上而下细细的扫视一遍……
可任宇的神情脸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任宇暴跳如雷。
“涛儿!”
任宇仰天长啸着。
望着任宇这副模样,魏平安一时间不敢出言相劝,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
“来人,备马!”
气急败坏的任宇无尽咆哮着。
报——
“将军!刺史有请!”
“什么?”
气急败坏的任宇此时显然更想要快速的回到自己的家中亲眼一看……
“好 ,我马上去……”
但很快的,任宇还是冷静下来。
“魏大人,您请先回……”
此时任宇终于想起来营中还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魏平安。
“将军自便……”魏平安说着便要出门而去,“将军家中……”
“魏大人请先回,事后再说。”
“既然如此,我先告退。”魏平安起身拱手缓缓退了出去。
望着魏平安缓缓后退出去的身影,任宇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气氛,任宇大声咆哮着,“究竟是谁干的!”
此时刚刚出了营房的魏平安听到营房中传来的震怒一声,不由得心头一颤,但与此同时,更令魏平安感到疑惑的是究竟是胆大妄为,竟然敢在横滨地界得罪任家……
想不明白,实在是想不明白。
魏平安摇晃着自己的脑袋准备回营。
远远望着魏平安朝着自己走来,副将赶忙迎了上来。
“魏大人!”将军说道:“任将军说什么了?”
呵——
魏平安冷笑一声,“他能说什么,无非是想要讽刺一番我们为什么直到今日还不能捉拿到凶手罢了……”
“什么!”将军圆睁着自己的眼睛,“此人竟然敢如此无礼!”
“嗨!”
望着义愤填膺的将军,魏平安赶忙摆摆手将他拦了下来,“将军不必如此。”
哼——
将军却是冷哼一声,“横滨小城,临州大城,任将军未免欺人太甚!”
“嗨!”魏平安赶忙打着圆场,“无妨无妨,我都已经说服任将军了……”
“然后呢?他还说些啥?”
“然后就是他的家信……”魏平安呢喃着,“他的弟弟被人杀了?”
“弟弟?”将军疑惑着,“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
“奇怪……”
“对了,最近这两天将士们的情况怎么样了?”魏平安突然话音一转,“按照时间推算,那三人应该就快要到来了!”
“遵照大人的吩咐,横滨城外的私人渡口早就关闭,私人船只早就拉进城中,横滨城外现在没一舟一桨。”
“好,城中呢?”
“城中大大小小一共有五个渡口,全部派遣兵士明里暗里盯梢查探,昼夜不休,各个出江的船只,客船也好,渔船也罢,一应严查!”
“好!”魏平安赞叹着说道:“叫将士们再坚持一段时间,我有预感……已经很快了,鱼儿很快就能上钩了……”
“是!”
……
另一边,横滨城中,在横滨城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处规模浩大的官署院子,这便是横滨城的治所所在。
噔噔噔——
突然,一阵马蹄击地的声响传来,门口的下人赶忙伸长了脖子探看,只见任宇身骑骏马而来。
吁——
来到府门前,任宇火急火燎的下马。
“将军!”
一应下人赶忙行礼。
任宇飞奔进府,神情无限焦急着。
哗啦——
任宇将手中的马鞭凌空一甩,门口的下人赶忙将它紧紧抓在手中……
“将军这是……”
“嗨,这你都没听说?”
“怎么了?”
“真没听说?”
“嗨呀,你就别卖关子了,究竟怎么了?”
“嗨!出大事了!”
“究竟怎么了?”
“任宇将军的亲弟弟,任刺史的亲侄儿,被人杀了!”
“什么!”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
“嗨呀你傻呀,这还能有假吗,这肯定是真的呀!”
“这……”
“可是究竟是谁啊,疯了吗?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这是要连累一族人的啊!”
“谁知道啊!”
唉——
看样子横滨城周边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嗨,谁说不是呢!”
唉——
“要我说,在真凶被追查出来之前,哥几个最好都小心一点……”
“什么意思?”
“你傻呀,现在的刺史与将军都处于暴怒的状态,一个不小心连脑袋搬家了都不知道!”
“说的有道理啊!”
“是啊是啊……”
唉——
“究竟是谁啊,连累的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唉,谁说不是呢,期待着早一点抓住这个凶手吧!”
唉——
随着几声叹息,下人的对话戛然而止,下人们面色焦急着,各自惴惴不安着。
……
另一边,横滨府衙深处,议事大厅之中,一个形容苍苍的中年男人正来回踱步。
只见此人须发半白,身形削瘦,腰背微微佝偻着,脸上横沟纵壑,密布着皱纹,一双灼灼有神的眼睛更是显露出此人无尽的心机与算计。
这便是横滨刺史,任安。
噔噔噔——
就在任安焦虑不安,来回踱步的时候,议事大厅的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简短有力,蹬地而来,一听就是一个健壮有为的年轻人。
任安赶忙将目光向外望去,果不其然,任宇踏步走了进来。
“伯父!”
任宇远远的呼唤着任安。
“宇儿,快来坐!”任安招呼着任宇。
“不了,涛儿被人杀害了,我很着急,我恨不得立刻回到村子里去……伯父有什么要交代的……”任宇神色匆忙着。
“嗨呀!”任安摆摆手,“你现在回了村子里有什么用,你知道你回去要干什么吗?等你一来一回折腾一趟凶手都跑了!”
“什么……那伯父的意思是……”
“涛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已经大概有了一点自己的想法……”任安说道:“杀害涛儿的应该是三个人,而且三人杀人之后便朝着南边来了,也就是说三人当时是朝着横滨来的,这三个人现在极有可能就躲藏在横滨城中!”
“我这就去,掘地三尺也要……”
“你先别急!”任安打断了任宇,“横滨城不大不小,可其中也有十余万流动人口,你怎么找,三个人,简直就是海底捞针!”
“我就算……”
“愚蠢!”任安咆哮着。
望着生气了的任安,任宇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敢再抢话顶嘴。
“整天打打杀杀,将脑子都烧坏了不成!”任安呵斥着任宇。
任宇暗自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冷静下来,慢慢分析,才能更快的抓住凶手,为涛儿报仇!”任安说道。
“是我太鲁莽了!”任宇说道:“伯父如何安排,我接下来将全听伯父的意思……”
“据你父亲信中所讲,杀人者并不是本地人!”任安说道:“这样一来就奇怪了,既然不是本地人,为什么要杀害涛儿……”
“我平日里断案审讯时,但凡遇到杀人案件,首先要搞清楚为什么杀人……”任安接着说道:“但凡杀人者,大多有个原因……”
“我要你现在骑着快马回到村子里,一定要搞清楚涛儿究竟是为什么被杀,知道吗?”
“是!”任宇说着便想要向外走去。
可没走几步任宇便停下脚步。
“怎么?”
任宇没有理会任安的话,自顾自的转过身子望着任安。
咚——
突然,任宇双膝跪地,面对着任安泪流满面。
“这是……”
“伯父,父亲给伯父的信中说明涛儿死时的惨状了吗?”
“涛儿身中二十几刀,最后被一刀贯穿心脏!”
哇——
说着说着任宇无尽悲痛,哭出声来。
唉——
任安抬头仰视着房梁,叹息一声,随后走上前来轻轻拖住任宇的肩头,“快去快回,我将封闭汉水,片舟不得下水,直到我们将凶手碎尸万段!“
“是!”
说着任宇站起身来,使劲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身朝外走去。
望着大步流星的任宇渐渐远去,任安不由得内心苦楚,任安将村子里传来的信件拿出来再一次细细读了一遍……
唉——
任安叹息一声,“可怜的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