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大军继续向前,冲击北军的包围圈!”
歇斯底里的处罗可汗再一次发出了进攻的命令,柔然人呼啸着重新朝北军杀来。
此时的北军正忙着包围深陷其中的柔然兵,兵力部署相对薄弱,面对卷土重来的柔然兵,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眼看着口子又要被重新打开。
驾——
驾——
驾——
杀——
就在这关键时候,北军的骑兵纵马上前,与柔然人厮杀到了一起。
短暂的停歇之后,两军再一次激烈的交战。
远处的处罗可汗双眼通红着,处罗可汗遥望着远处战场中的形势,只见一部柔然兵身陷重围,另外的兵马与北军骑兵纠缠到了一起进退不得……
此时的处罗可汗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北军,感受到了慕容南带给自己的深刻恐惧……
战斗继续进行,外围的柔然兵被北军骑兵拦住进退不得,包围在里面的柔然兵除了少数拼死突围之外,大部被全歼……
在日薄西山的时候,两军的较量终于结束。
唉——
眼看着包围圈中的柔然兵被全歼,没了办法的处罗可汗只好传令大军退却……
在日落将落的时候,两军各自收兵。
……
砰——
“可恶!”收军回营的处罗可汗愤怒的砸着桌子,不住的咆哮着。
“统计出来了吗?”处罗可汗怒目而视着。
“是……”柔然一个小首领颤颤巍巍着。
“怎么样?”
“陷入重围的人马应当是有近两千人……”
喝——
处罗可汗暴起怒喝,满营充斥着处罗可汗极大的怒气,一众小首领与王兴纷纷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不敢应答。
“遭千刀的慕容老儿,我发誓一定要亲自将你扒皮抽筋!”处罗可汗歇斯底里着,处罗可汗放声咆哮着。
“废物!”
“一群废物!”
“狡猾的慕容南!”
“全是废物!”
毫无疑问,折损在慕容南北军包围圈中的柔然兵让处罗可汗非常的心疼,处罗可汗大声咒骂着。
王兴将自己的脑袋狠狠埋在自己的脖颈之中,不敢稍微有所动作。
……
另一边,北军大营中,此时的慕容南也在升帐商讨军情。
此战虽然慕容南引诱成功合围歼灭了一部柔然人,但北军自己的损失也极其的惨重。
仅仅是日光的变换这一简单的一项,就让北军额外多消耗了近千人……
此时的慕容南阴沉着自己的脸,慕容南正斜着身子靠在椅子上听着手下副将的汇报。
“本部军马出战两万余人,战死一千二百余,负伤七百,斩首六百……”
“本部出战一万五千余,战死九百,负伤八百,斩首四百……”
“本部出战一万人,战死三千,负伤两千二百,斩首两千……”
“本部出战八千骑兵,战死二百余,负伤一百余,斩首三百……”
听着部下的汇报,慕容南本就阴沉沉的脸此时拉的更长了些,而营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样,大家心情悲痛着。
每个将军张嘴闭嘴都是一串轻飘飘的数字,但只有这些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自己知道,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亦是一个个完整的家庭……
营中的气氛沉重到了极点。
毫无疑问,慕容南设置的诱敌之计,故意将中间一部设置的颇为薄弱,这让中间一部损失惨重,但也斩首颇丰……
唉——
听完手下的汇报,慕容南轻叹一声,挥挥手示意大家散帐。
“末将告退!”
“末将告退……”
随着一众五大三粗的将军先后出帐,慕容南的心情也相应的悲痛到了极点。
“柔然人的战力还是相当强悍,不可小觑啊!”
与此时柔然大营中的处罗可汗很类似,此时的慕容南也是在悲痛心疼着自己手下战死的兵士。
……
另一边,遥远的金城,此时的陈珂终于安然进驻金城军营之中,金城军营亦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大军营,此时的陈珂就坐在大帐之中,陪坐着的还有安追等一众副将。
此时金其儿的首级正被高高悬挂在城门之上,而柔然人留在金城的营帐也被北军拆了个干干净净,一天之间,之前还雄踞在这金城之中的柔然人仿佛灰飞烟灭了一般,在这城池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存在过的证据。
哈哈哈——
不住有笑声从金城大营中响起,陈珂带着手下的一众将军喜气洋洋着。
“安追将军一马当先,斩下了柔然大王的首级,大功一件!”陈珂赞叹着说道。
“嘿嘿!”安追憨憨笑着,“将军过奖了!”
“金……对了,叫金什么来着?”陈珂问道。
“金其儿!”
“是,根据降兵交代,此人算是柔然阵营中的智谋之士,而且可以算得上柔然人中的二把手,是除了处罗可汗之外实权最大的一号人物。”
哈哈哈——
一众将军大笑着。
“智谋之士……”
“狗屎!”
“我看真是狗屎!”
“真是什么称号都敢乱安!”
哈哈——
营中立时响起一阵无尽的嘲讽之声。
“不过有没有智谋不知道,武力反正不咋地!”安追说道:“我跳下马来割他的头的时候他双眼瞪得圆滚滚的,就是没有反抗!”
哈哈哈——
安追的话立时又引起了帐中一阵哄笑。
“陈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是当世兵仙!”
“是啊,陈将军了不起!”
“陈将军!”
说着说着一众将军话音一齐转变,大家遥望着陈珂双眼透露出无尽的火热。
陈珂笑着摆摆手。
将军们满脸崇羡的望着陈珂,军旅之中,强者为尊,这没什么好说的。
但军旅中的强者可不仅仅限于勇武过人,武艺绝伦,像陈珂这样谋定后动,战必胜攻必取的谋略将军亦是会受到军旅众人疯狂的崇拜。
无数人做梦也想像陈珂这样,温文尔雅,谈笑间,数万大军可灰飞烟灭,哪怕坚城雄关就横亘在眼前也丝毫不惧,运筹帷幄,妙计频出,雄关峻岭亦是顷刻间化作齑粉……
“好了好了!”
眼看着一众将军冲着自己露出无尽崇拜的眼神,接下来就是要吹出无尽的彩虹屁,陈珂赶忙摆摆手说道:“今日一战大家都辛苦了,快快回去早些休息,冬夜漫长,今夜大家可以睡个好觉!”
哈哈哈——
“多谢将军!”
“另外,明日早上的议事临时取消,诸位可以好好撒一个懒!”陈珂笑着说道。
哈哈哈——
众人哄笑着,“谢将军!”
陈珂笑着颔首。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待到慕容大将军将柔然兵赶过来,我们在着金城之下全歼柔然大军之后,一应众将军,论功行赏!”
“是!”
“多谢将军!”
哈哈哈——
“末将告退!”
哗啦啦——
随着诸将起身先后出了大营,陈珂的身边再一次安静下来,陈珂感受着这种久违的安静。
嘶——
陈珂想要起身,但右肩处传来的剧痛却让陈珂龇牙咧嘴。
陈珂拄着椅子缓缓站起,蹒跚着步子来到了自己的床边。
呼——
躺平在床上的陈珂顿感一阵舒适。连日行军,近来不饮不食,穷思竭虑……一应后劲在此时烟消云散,陈珂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微笑。
呼呼——
温暖的营房中,火盆中的炭火向上燃烧着,搅动起一股股热浪在房间里四处乱窜,最后直直拍打在陈珂的脸上,陈珂感受着这一股久违的舒适感觉……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袭来,陈珂缓缓逼上了自己的眼睛,陈珂沉沉睡去……
……
呼呼呼——
与此时温暖的营房之中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营房外的金城。
寒冬时节的长夜,钢刀一般的风吹刮着城内城外的一切,让城上值守的将士倍感煎熬,纷纷躲在城墙垛子下面。
城门之外一个由数根树枝制作而成的粗糙的木框子中,金其儿的头颅正被寒风无尽的吹拂着,天地广阔,又被高高悬起,金其儿的头颅无处可躲,只得迎面硬抗这呼啸着的冷风……
身首分离的金其儿似乎直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究竟出了什么过错,似乎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金其儿双目圆睁着,金其儿嘴巴微张着,金其儿耳朵竖起来着……
若非金其儿脖颈断痕处的血迹已然凝固,已然没有一点儿生命力,单单看此时金其儿的头颅,似乎还在思考……
就像生前每一天每一夜那样,皱着眉头睁着眼睛张着嘴巴竖着耳朵思考……
哗啦哗啦——
黄河水流淌而过,汹涌澎湃的浪潮不断冲刷着黄河两岸,在厚重的金城城墙面前,在汹涌澎湃的黄河旁边,单单挂起金其儿一个人的头颅大有一股悲凉肃穆之感,令人愁断肝肠……
但成王败寇,这没什么好说的。
金其儿的头颅将一直悬挂在金城之上,连带着这位草原中智谋之士的最惨痛的一场失败,将深深印刻在世人的心中,永难忘记……
金城营房之中,陈珂紧闭着自己的双眼,烛光烁烁,昏黄的颜色尽力延伸着,想要爬上陈珂的眉头好好端详一番这个年轻有位的智谋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