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陇山群山之间,陈珂率领着手下的大部队正在缓缓行进着。
陈珂的两只眼眶无尽通红着,却炯炯有神,散发着熠熠神光,看上去极其的有神。
“报!”
噔噔噔——
“报!”
前方突然有北军的骑兵奔驰而来。
吁——
陈珂勒住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来人。
“将军!”
“怎么了?”
“金城……”
“金城有柔然人戍守!”
“什么!”
陈珂大惊失色,连带着坐下的战马高高扬起前蹄,嘶鸣不止。
“你可确认?”陈珂一脸焦急。
“安将军特意派我来赶紧告知将军,没有错,金城的状况安将军看在眼里,小人也看在眼里……”
陈珂顿时心慌意乱,大口大口喘息着,“这可如何是好……”
“李将军!”
“末将在!”
“大军步军交由你指挥,我先去安追那里!”
“遵命!”
陈珂军令下达。
驾——
“前面带路!”
“是!”
陈珂万分焦急的策马上前,带着手下的亲卫跟着前来的报信的骑兵朝着金城的方向驱驰而去……
此时天色渐亮,微光已经开始照耀人间,漫长的黑夜被天际渐渐出现的一抹苍白所代替,然后是越来越清晰的光亮……
……
另一边,北境之中的小院子里,老郎中枯坐在萧遥三人住过的小屋子里,老郎中楞着神……
如果此时萧遥三人还没有走的话,此时黎叔的绝世美味应该已经煮到了锅里,此时两个俊朗飘逸的少年郎应该已经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其中,肤色黝黑筋骨强健的那个孩子此时应该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开始一天的晨练……而另一个温文尔雅的孩子则应该嘴角带笑远远观望着……
此时人去房空,一切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郎中在这北境之中的小镇子里心如死水这么多年,终于见到黎叔这个乡人,终于见到萧遥与苏思平这两个相当有活力的年轻人……
可一切终将转瞬即逝,萧遥三人已经走了。
老郎中痴痴坐在原地,手中仅仅握着苏思平留给自己的一封信……
老先生,原谅我三人今日一早不辞而别,实是身上还有别要紧事。
老先生仙风道骨,自然不是凡人。我等不敢以金银亵渎老先生的威名,于是只敢留下如此一封书信。
若老先生日后心中有意愿意来江南建康一游,我三人定当师礼相待。
若是老先生不愿意轻易动身,就愿意待在此处,晚生后辈不敢强求,日后晚生后辈再向北路过此地时,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晚生苏思平,晚生萧遥留笔。
晚生于建康城中翘首以待先生。
“苏思平……”
“萧遥……”
“建康……”
老郎中双眼迷离着轻声念叨着。
……
另一边,遥远的建康城中,今日的南国朝会正要进行。
大臣们已经站定在朝堂之上,只等着萧雅言的到来。
“太子驾到!”
太子驾到——
突然,一声声监礼官的长喝让站定在朝堂之上的一众朝臣无尽惊疑。
“太子……”
“太子?”
随后,就在大家圆睁着的双目注视之下,萧正昂首挺胸,踏着阳光走进堂中。
“果真是太子!”
“太子殿下回来了!”
“是太子殿下!”
一众朝臣惊喜的窃窃私语着。
随着萧正站定在自己的位置上,回过身来,环顾群臣,“众位股肱臣工,萧正这厢有礼!”
一众大臣还愣在原地,萧正却已经拱手行礼。
“殿下!”
大臣们后知后觉,纷纷拱手行礼。
“殿下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巡游南疆归来,实在是社稷之福啊!”王旋站出身来对着萧正一阵彩虹屁。
“是啊是啊……”
一众大臣纷纷笑着应和。
“多谢各位!”萧正拱手一一回应。
“殿下回来了!”
“是啊是啊!”
“太好了!”
“是啊是啊……”
萧正的出现在朝堂中引发了一股小小的骚乱,朝臣们微笑着议论纷纷。
陛下驾到——
随着监礼官一声大喝,朝堂之中瞬间噤声,大家低下头来,等待着萧雅言上朝坐定。
哗啦哗啦——
萧雅言行走间带起微风捶打着身上华丽的龙袍,一步一趋走到龙椅旁转身坐定。
“参见陛下!”
群臣齐声高呼。
“众卿平身!”
“谢陛下!”
“今日就让朕先开题,今日朕心情大好,因为朕的太子巡游南疆归来,于国于家,都是开心的事!”萧雅言嘴角上扬着。
“恭喜陛下!”
“恭喜太子!”
萧正拱手环绕一圈。
“好了,现在开始议事吧!”
“是!”
……
另一边,天南海北的另一边,金城城下,此时的陈珂已经勒马驻足在安追的身边,陈珂放眼望去,终于明白了安追心里的担忧……
只见金城之上旗帜飘扬,柔然人的布带大纛迎风飞舞,群山之间,营帐遍布,令人看了顿生惊心动魄之感。
金城之中,群山之间,赫然隐藏着一支规模相当的军队。
“可恶!”
陈珂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果然是被柔然人抢先了!”
此时的陈珂双目通红,形容可怖,神情憔悴,这样的一幕吓坏了身边站着的安追。
“将军!”安追满心忧虑,“将军注意身体啊……”
安追的苦心哀求并没有被陈珂听进去,陈珂等着面前的金城,陈珂愣了神。
“慕容大将军的十日之约今日赫然到期,如今金城已被柔然占据,如何是好!”
“我带着大军日夜奔袭,眼看着今日就要功成圆满,谁知道……”
噶蹦蹦——
陈珂紧咬着自己的牙关。
望着陈珂一幅睚眦欲裂的模样,安追这才知道此时的陈珂根本听不进去“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唉——
安追轻叹一声。
“将军,我们怎么办?”
“不要急!”陈珂挥舞着自己的双手,“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是……”
“拿地图来!”
“是!”
随着陈珂话音落下,亲卫呈上地图,陈珂一边对照着地图细细研究,一边抬眼观望着面前的金城地势,陈珂苦心思索着……
另一边,金城城墙之上,金其儿拄着墙垛极目远望,只见北军已经列阵在了城下。
金其儿细细望去,只见这一部北军军容严整,远非之前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乌合之众可比……
“慕容南果然挑了一支精兵来断我们的后路……”金其儿后怕着。
“好在我先一部抢占了这金城,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金其儿暗自呢喃着。
现如今金其儿首先占据着金城地利,一时间放下心来,凭借着自己手中的一万兵马,再加上这山河之险,固守不成问题……
“只要守住金城,便是大功一件!”金其儿暗自想道:“坚持到可汗的大军退过黄河,退到凉州,就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凉州一马平川,未尝不能将其变成第二个关中……”
“战事有利于我!”
金其儿想着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着。
与城上志得意满的金其儿相反,此时城下的陈珂愁眉苦脸着。
陈珂细细查看着地图。
“如今关中决战在即,再去绕远包围显然已经成了空谈……更何况再往北便是凉州,凉州高原根本扎不住口袋!”
“现如今真的是棋差一招啊……”
唉——
陈珂想来想去没有好主意,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化作一声叹息重重锤击着自己的手。
既然北边无望,陈珂便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东边,那金城与长安之间的数座城池……
地图上金城与长安之间的诸多城池被陈珂的目光一一扫描而过,陈珂的脑子里飞速运转计算着,快速推演着……
……
另一边,遥远的南国都城建康,关于一些繁琐小事的讨论已经结束。
“众位爱卿,昨日何大人提出越州盗匪一事,正好太子回来了,我们听听太子的意见……”
萧雅言将话题又一次引到了越州盗匪的事情上来。
“启禀父皇,越州多山,且越州本地土著居多,不服管教不服王化,儿臣在南疆时听说了王师兵败定州的消息,想必应当是王师兵败的消息传到越州,致使盗匪蠢蠢欲动……越州盗匪,确有其事!”萧正一字一顿,郑重其事。
“啊……”
“果然是这样!”
“有道理啊……”
“王师折戟,越州盗匪蜂起……”
“这可如何是好!”
……
萧正的一席话激起了朝臣的激烈讨论。
的确,萧正的话说的有理有据,再加上昨日何正已经有了铺垫,而且萧正又是刚刚从南疆回来……说起南疆恐怕满朝无人比得上萧正……
“众位爱卿,有什么好主意啊?”萧雅言问道。
“唯有调兵遣将,有备无患!”
“是啊陛下,请陛下早早准备……”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附议……”
一时间,满朝文武竟然达成一致。
“兵部的官员尽快拟一个折子,怎么调兵,调哪里的兵……尽快给朕一个答复!”萧雅言说道。
“是……”兵部尚书说道:“可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