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兄,坚持住,遥儿在,你不会有事的……”萧遥恨恨说道。
此时的萧遥早已经跑的全身湿透,可感受到苏思平全身上下传来的灼烫的温度,萧遥却还嫌自己不够快……
身后的黎叔此时也已经是大汗淋漓,黎叔极尽所能的狂奔着,追逐着萧遥的脚步。
就在两人向前一路狂奔的时候,沿着官道一直往前几里处的位置,两人两马也正朝着萧遥三人而来……
噔噔——
噔噔噔——
直到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直到萧遥与黎叔都清晰明确的听见了前方这一异样……
但此时的萧遥没有选择,萧遥只能继续向前,萧遥不能停歇,萧遥背上还背负着命悬一线的苏思平。
噔噔噔——
终于,两人两马的身形出现在了萧遥与苏思平的视线之间……
嘶——
望着两个陌生人的模样,黎叔不由得倒吸凉气,只见两人一身官服,腰间跨着长刀,赫然便是一幅官差打扮。
驭——
两名官差此时自然也注意到了萧遥与苏思平二人,两名官差拉停马头疑惑的望着面前三个行迹可疑的人。
可此时的萧遥却依然向前狂奔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嘶——
黎叔却不由得停下脚步。
“这可如何是好!”黎叔心里暗自悲叹一声。
本就是官府通缉的三人如今迎面遇到了官府中人,这无论怎么看都是死局……
“喂!”
官差望着奔向自己而来的萧遥,心中疑惑,不由得大叫一声,“干什么的?”
萧遥没有理会,背着苏思平继续朝前跑动着。
“喂!”
官差继续喊叫着。
萧遥的神色突然一变,表情无比坚决着。
两名官差疑惑的望着萧遥朝着自己跑来,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此时萧遥已经来到距离最近一个官差不足十步远的地方。
只见萧遥背着苏思平猛的趴在地上,顺势翻滚一圈便将苏思平放在了地上,然后一个跃身跳起来。
唰——
寒光一闪 ,萧遥抽出怀中的短刀。
两名官差反应不及,愣在原地。
萧遥高高跳起,冲着离自己最近的官差扑去。
伴随着战马一声嘶鸣,萧遥拽着官差轰然落地。
扑哧——
萧遥干净利落的将手中的短刀插进了官差的胸膛。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可怜的官差来不及反应便死在了萧遥的刀下。
“你!”
“你敢杀官差!”
另一名官差望见这一幕,早已经是大惊失色。
唰——
另一名官差赶忙抽出长刀迎了上来。
萧遥起身跳开。
但平素很少搏杀的官差如何是萧遥的对手,不多时便被萧遥拽下马来饮恨西北……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后方的黎叔都看呆了。
随着萧遥再一次缓缓站起身来,身下的官差浑身抽搐着,显然已经命绝于此。
此时的萧遥回过身子望着黎叔,那张早已经被汗水打湿的面庞尤其坚韧,连带着湿漉漉的衣衫与带血的长袍,让萧遥看起来像是地狱使者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挡我者,死!”
萧遥近乎冷酷的收刀入鞘。
“黎叔,我们快走!”
“哎!哎!”
黎叔这才缓缓回过神来,连声答应着。
随着萧遥抓住其中一匹战马的缰绳,翻身一跃便跨上了马背。
“黎叔,将平兄扶过来!”
萧遥说着伸出双手。
此时的黎叔已经明白了萧遥的意思,来到苏思平的身边将昏迷不醒的苏思平拉起来,直搀扶到萧遥的马前,萧遥双手拽着苏思平浑身一个用力,苏思平便被萧遥拽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黎叔会骑马吗?”
“嗯!”
黎叔点点头。
想起少年奔波的那些日子,莫说是骑马了,就是上高树,下深河,黎叔自然是无所不能。
“太好了!”萧遥说道:“我们抓紧时间去到最近的村子,去为平兄治病!”
“嗯!”
驾——
随着萧遥一声大喝,马鞭扬起的刹那萧遥怀里紧紧抱着苏思平,朝着远处扬起一阵灰尘。
黎叔见状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马,看着地上死状凄惨的两名官差,黎叔愣愣的出神着。
唉——
但马上,黎叔叹息一声便驱驰着战马追逐着萧遥的背影而去。
两匹战马扬起无尽的灰尘朝着远处疾驰而去,只留下两名官差的尸体渐渐发凉。
两名官差一者死于巨大的疑惑之中,一者死于巨大的恐惧之中,但无可厚非,二人皆是死不瞑目。
二人圆睁的双目仿佛是在告诉世人自己的突然身死究竟是多么的令人惶恐,令人震惊。
……
驾——
驾——
而此时的萧遥与黎叔已经驾驭着各自的战马去远了……
噔噔噔——
听着坐下战马不住的扬蹄,萧遥自感能为苏思平争取到快一刻的光阴……但感受着自己怀中像炭火一般散发着熊熊热浪的身子,萧遥的心情依旧是焦急不已。
驾——
……
萧遥与黎叔驾驭着战马疾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视野的尽头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小镇……
吁——
萧遥勒住马头,仔细观望着,遥遥望见镇子里人头攒动,一幅人气鼎沸的景象。
吁——
此时,黎叔也来到萧遥的身边。
“黎叔,面前这座镇子里一定有郎中!”萧遥信誓旦旦着。
“嗯。”黎叔皱着眉头观望一番,随后应和着。
“那我们快走吧!”
萧遥神情欣喜着,说话间就要驱驰自己的战马。
“等等……”
可此时的黎叔却是眉头紧锁着。
“怎么了,黎叔?”萧遥不解。
“我们现在上了官府的通缉啊……”黎叔说道:“贸然闯进去恐怕……恐怕不行吧!”
听完黎叔的话,萧遥也陷入了沉思。
黎叔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前面镇子里究竟是什么情形谁也不清楚,万一驻扎着一队兵马呢……
“可是平兄……”
但萧遥一时间又想不到别的好主意,焦急的开口。
“别着急!”
此时的黎叔竟然罕见的镇定下来,“让我想想……”
“嗯……”
萧遥强忍着自己的焦虑,等待着黎叔的主意。
“要不让我一人一马先进去探探?”黎叔提议道。
“什么?”萧遥大吃一惊,“不行!”
“没事的,我一个人目标小!”
“那也不行,你又不会武艺,万一被官差拿住了跑都跑不掉……”萧遥嘟囔着。
“官差不会拿我的!”黎叔说道:“你忘了那农夫说的吗,主要目标是一个老的与两个少年!”
“可是……”萧遥仍然沉吟着。
“没事儿,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黎叔说道:“我进去先去探一探郎中在哪里,然后打探清楚镇子里有没有军马,然后我便回来找你!”
“可是……”
“哎呀!”黎叔恼怒着,“我们只能这么办了!”
唉——
望着神色坚毅的黎叔,萧遥叹息一声,只得妥协下来,“那好吧,黎叔,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嗯。”黎叔重重点头,“遥公子,你们往这个方向走上几里路,我探清楚了马上回来找你们!”
说话间黎叔手指向官道一侧的一个方向。
“嗯嗯。”
萧遥终于点头答应,可神色间依然满满都是担忧。
“放心吧,我从小逃难,虽然没有什么武艺傍身,但我一定可以的!”黎叔说道。
“黎叔……”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驾——
话音未了,黎叔便驱驰着坐下的战马朝着镇子而去,只剩下萧遥站在原地无尽担忧的张望着。
黎叔说得对,三人不能一同进入镇子,那样的话风险太大,萧遥三人此时别无选择。
看着黎叔的背影远去,渐渐渺小,萧遥勒转马头,驱驰着战马朝着黎叔手指的方向而去……
……
另一边,定州城下,南军大营中。
今日的阳光相当的明媚,久违的冬日之阳豪不偏心的洒向定州城中,也洒向定州城外。
“王二郎,王二郎……”
此时的定州城头依然响彻着陈珂编纂的歌谣,但南军却已经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就连大营中的王勇听着这合乎韵律的蹩脚歌谣,也不再怒气冲天,王勇微笑着望着洒进大营之中的阳光,王勇忍不住将自己的身子靠向了椅子的靠背。
“王二郎……”
王勇眯着眼睛欣赏着定洲城头北军上下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叫吧叫吧,等攻城器具造好了,我一定要将你们所有人的舌头都割下来,看你们还如何大喊大叫!”
哈哈哈——
想着想着王勇不由得笑出声来。
此时的南北两军重新变成了两军对阵的格局,只是此时阻隔着两军的不再是汹涌澎湃的河水,而是高耸巍峨的定州城墙……
南军上下各司其职,兵士在定州城下日常操练着。
喝哈——
喝哈——
南军阵中随行的能工巧匠正在大营的最深处建造着巨大的攻城器,并已初具雏形……
与此同时,定州城上的铁建业遥望着城下的一幕。
哗啦啦——
哗然,一阵甲胄摩擦声响起,铁建业回头一望,果然自己手下的各个将校。
“将军!”
一众将校二话不说便哗啦啦跪倒一地。
“怎么了?”铁建业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