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朝臣们屏住呼吸,各自听着自己激荡不安的心脏,群臣之中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污点的人几乎是没有的,群臣之中或多或少都是不干净的……
然而此时更令朝野之人惊惧揪心的是萧雅言正在上位之上冷眼看着的那一封诉状,
这种惶然未知的感觉令所有人都心生不安,谁也不知道谢冰的诉状是否提及到了自己,以及提及到了什么……
此时的萧雅言亦是心中气愤,萧雅言只感觉自己的心血已经无限澎湃起来,萧雅言冷眼注视着诉状上的每一个字,每一段话,萧雅言强装镇静……
光阴在这种无比磨人的情势之下缓缓流逝着,它像是摩擦在每一个朝臣身上的发钝发锈的老刀子一般,它磨得每个在场的朝臣撕心裂肺的疼……
终于,萧雅言看完了那一纸诉状,萧雅言缓缓闭上了的自己,萧雅言轻轻合上了桌前的奏折,萧雅言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这时有胆大的朝臣眯着眼睛偷偷望着上座的萧雅言,可见到萧雅言的神情时却无不被吓了一大跳。
此时的萧雅言紧闭着自己的双眼,萧雅言的喉咙上下不住的滑动着,像是在不住的吞咽着唾沫……
啪——
终于,萧雅言握着手中的奏折重重砸在桌子上。
这一巨响吓得朝堂中的朝臣不住的哆嗦着,可萧雅言的怒火才刚刚开始释放。
哗啦啦——
萧雅言将手中的折子扔了下来,奏折在空中被打开,一时间,黑色的诉状与红色的压披尽皆显露在朝臣的眼中,朝臣满眼惊恐着望着空中飞舞的奏折。
“混账!”萧雅言雷霆震怒。
哗啦啦——
“皇上息怒!”
一时间,朝臣跪倒一片,大家颤抖着,哀求着。
“谢冰这厮,竟敢如此!”萧雅言咆哮着。
“皇上……”
可此时的萧雅言很快又将自己的滔天怒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郭淮!”
萧雅言一边扫视过堂中跪着的群臣,一边厉声喝道。
此时的郭淮在萧雅言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早已经是肝胆俱碎,不能自已,哪里顾得上反应……
眼见竟然没人回应自己,萧雅言更加震怒,“郭淮!给我滚出来!”
终于清楚了令皇帝陛下此时最为震怒的对象,靠近郭淮的朝臣无不颤抖着向旁边移开,只留下浑身哆嗦着的郭淮在原地不住的告饶。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眼见着郭淮终于入了自己的眼,萧雅言冷眼望着这个此时在台下浑身战栗,几乎不能自已的三品大员。
“郭淮。”
突然,萧雅言的话音竟然罕见的温柔了起来。
“臣在……”俯首在地上的郭淮颤抖着答应。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什么……”
郭淮心中惊惧,但不能违抗圣命。
于是郭淮涕泗横流着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着望着萧雅言。
萧雅言也弯着身子极尽所能的想要更清楚的看看郭淮的样子,只见郭淮早已经不像人样。
“朕看你并无不同啊……”萧雅言呢喃着。
“是……是……是。”
“那为何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诛灭九族的事!”萧雅言微微开口。
只听得萧雅言的轻声细语中仿佛是有着什么惊为天人的能量,硬生生压得郭淮肝胆俱裂。
咚——
咚咚——
咚咚咚——
郭淮不住的叩首发出声响。
“臣死罪!”
“臣死罪!”
“臣死罪!”
郭淮一边叩首一边呢喃个不停。
“你是该死。”
话音到了这里,萧雅言竟然渐渐松弛下来,萧雅言缓缓再次坐下,萧雅言抬眼望着跪满朝堂的大臣。
“啧啧啧……”萧雅言冷言冷语着,“看看你们的样子,还哪里有一点大臣的样子?”
“你们可都是朕的栋梁之才啊!”
“陛下,臣死罪!”
“臣死罪……”
郭淮依然在不住的叩首认错。
“不不不……”萧雅言开口说道:“一般像你这样认错的大臣都并不希望真的去死,都希望朕能饶他们一命……”
“可你不同,你是真的该死!”萧雅言突然话音一转,杀机尽现。
“来人!”
萧雅言突然大喝一声。
哗啦啦——
“在!”
一队金刀闪闪的皇家侍卫上了朝堂。
“脱去他的官帽,扒去他的朝服,拉到堂外痛打一顿交由刑部审问。”萧雅言淡然吩咐道。
嘶——
其余朝臣无不倒吸凉气。
从古至今,哪里有这样对待文臣的……
“是!”
侍卫拉扯着郭淮的胳膊就要执行萧雅言的命令。
“皇上……我错了……”
“皇上恕罪啊!”
郭淮嚎啕着,反抗着。
萧雅言冷眼看着朝中像待宰的猪羊一般激烈反抗的郭淮,恨得牙根紧咬。
“当庭暴打一番!”萧雅言怒喝道。
“是!”
说话间侍卫便冲着郭淮拳脚相加。
“啊!”
“救命啊!”
“皇上……”
“臣知罪了!”
当五大三粗的侍卫面对着弱不禁风的文官,再加上萧雅言的命令,结果可想而知。
不一会儿功夫郭淮便奄奄一息,鼻青脸肿的郭淮像一条死狗一般任由侍扒去朝服,摘掉官帽,随后被拖出朝堂……
嘶——
朝堂之上发生这样的事,这是亘古未闻的。
明明朝堂中处处架起火盆,明明朝堂中的热浪足以抵御外面的寒风,可此时跪在地上的朝臣却仍旧不住的打着寒战……
今日这一幕可吓坏了一贯锦衣玉食的一众官僚……
然而萧雅言的怒意还未消散。
“将郭淮抄家,好生审问。”
“是。”
“将谢冰充军,妻子家丁没籍为奴。”
“是。”
“将包兴处斩于西市,家人一律为奴。”
“是。”
“散朝!”
散朝——
此时紧紧跪伏在地上的一众朝臣再也无心抬眼偷瞄萧雅言的神态动作,大家瑟瑟发抖着。
直到萧雅言离开朝堂已经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
“各位大人们……”
“散朝了。”
直到一众宦官进来提醒,一众朝臣这才缓缓起身。
朝臣从地狱的边缘游走一番,这种生死间游离的感觉令众人魂飞魄散。
一众朝臣双目无神着朝着殿外走去。
在经过郭淮留下的那一摊血迹时,朝臣无不重重打着寒战。
望着一众朝臣胆战心惊的朝着殿外走去,跪在最前面的何正与陈宫二人也缓缓站起身来,二人望着一众同僚失魂落魄的背影,不由得感慨万千。
“陛下如此,会不会……”陈宫面有忧虑……
何正却是摆摆手,“乱世当用重典!何况我们的朝廷被这些贪官污吏祸害了这么久,不来点雷霆手段如何能行!”
“嗯。”陈宫点点头,“说的有理。”
随着朝臣们的身形消失在了朝堂之中,何正与陈宫也向外面走去。
在经过郭淮留下的污秽之地时,宦官正在奋力擦拭着地上的血液与体液……
何正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望着宦官手下的动作。
“擦干净点!”
“是……”
“堂堂三品大员,为了一己私欲,落得如此下场,如何不让人慨叹!”何正念叨着,“如今空留在着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的,竟然是这一摊污秽之物!”
“这是不是也在暗示着那朝堂之上的贪腐虫虎本就是污秽之物呢?”陈宫搭话。
“嗨……”
何正苦笑着摆手,随后大步向前走去。
陈宫紧随其后。
随着朝堂解散,忍受了巨大惊吓的一众朝臣各自走在回府的路上。
谁也想不到萧雅言竟然突然就发觉了帝国中的贪腐事宜,并且如此大力的想要铲除这股不正之风……
一时间,朝堂上下,风声鹤唳。
与此同时,何正与陈宫走在出宫的路上。
“何兄下一步的目标是谁?”陈宫突然开口。
“咦?”何正转过身子,满脸惊疑的望着陈宫。
“你怎么知道还有下一步?”何正问道。
哈哈哈——
陈宫大笑不止,“天下谁能比我更知你!”
“我都能看得出来,收拾这几个吏部的侍郎只是你老兄的饭前点心罢了!”陈宫拍着何正的背。
哈哈哈——
何正亦是大笑着。
“其实我们都知道,朝中最大的贪腐之处在工部!”何正说着说着面色凝重起来。
“你是说……”陈宫亦是一脸震惊,“你要对他们下手?”
何正没有回话,目光深邃着望着陈宫。
“不行不行!”陈宫连忙拍击着何正的后背,“你我都知道那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啊……”
“你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陈宫焦急不已。
此时的何正却是面色坚定,一脸坚毅的望着陈宫。
何正用手指指陈宫的心窝,一边指指自己的心窝,何正神情坚毅着说道:“有些事,你不做,我不做,便不会有人做!”
陈宫被深深的震撼了,陈宫呆站在原地,望着面前的何正,陈宫突然觉得面前的何正有一种熟悉的陌生感觉。
面前的何正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面前的何正仿佛不是之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何正……
突然,何正毅然转身,朝着远方走去。
“何兄!”
陈宫大喊道。
何正没有回话,挥了挥自己的手,在阳光下留下一个绚丽的残影随后钻进了自己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