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
太清、元始。
原本正在对弈的二人,如今的表情精彩万分!
“不……怎么可能?!”
太清惊呼出声,周身的力量竟是完全控制不住!
全身上下灵气波动,圣心交感天地,整个昆仑山的灵气刹那间暴乱!
哪怕是圣人道场的玉虚宫中,也是掀起无尽乱流!
二人面前的棋盘被乱流掀飞,玉虚宫之中各种物品纷飞,在太清惊讶的神情之下全部化作齑粉!
整个玉虚宫,通体散发出莹莹清光,抵御着因他心神波动,而引起的乱象!
不远处,那永远在玉虚宫中亮着,从未熄灭的玉虚琉璃灯,此时都扑朔忽闪。
面对这一切……
元始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手指的棋子已经化作齑粉。
粉尘随着太清周身的乱流而纷飞,将他的道袍沾上不少灰尘。
昆仑山上,更是神雷轰隆作响,乌云翻滚。
噼里啪啦的雨声,随着震动诸天的惊雷落下,瞬间将整个昆仑山给打湿。
层层雾霭之中,燃灯、广成子纷纷出手,迸发出道道神光,将阐教的各弟子给庇护,以防他们在这圣人之怒下而有所损伤。
“师尊,这是怎么了?”
广成子庇护着十二金仙,不可思议地看着玉虚宫中,那里俨然已经是风暴的正中心,狂暴的灵气化作龙卷风,搅动周围天地,无情的碾碎着一切。
他搜遍记忆,印象之中从未见过师尊如此动怒的场景。
“好……好啊,不愧是通天!”
太清在玉虚宫中,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气急的他反而笑了出来,看着金鳌岛的方向,周身的层层虚空破碎。
他已经知道了通天的一切作为!
东方人族一统,人教自然是受到影响最大的!
正常情况下,人教与人族气运相连。
人族一统不仅不会让人教气运受损,反而会增长人族气运。
然而……
通天这次是真正的下了狠手,不再顾忌任何兄弟情义!
他不仅安排扶持了姜楚恒一统东方人族,更是让姜楚恒尊截教为国教!
东方人族,姜楚恒治下,尽皆尊截教!
这个命令让人教的气运近乎腰斩!
反观截教,气运则是扶摇直上,强势压倒人教、阐教,为玄门三教之最!
“通天、通天……”
太清念叨着通天的名字,脸色阴沉似水。
一旁的元始,也是不遑多让。
如今正是阐教、截教相争的时候,大家都在真正的大战爆发之前,想尽办法的为自己造势,增强自身实力。
通天无疑是成功的!
换言之……
阐教危矣!
“兄长,不要再搭理那西方教了,先把截教的隐患给处理了再说!”
“否则的话,恐怕不等我等处理了西方教,截教就要压过我们,把我阐教弟子全都送到封神榜上了!”
“攘外必先安内,我二人联手,先将东方局势给平定下来吧!”
元始胸膛起伏不定,恳切地说着。
他同样是怒极。
现在还没开战,阐教已经处处落于下风了!
太清并没有立刻搭话。
不过,他已经没有了先前那风轻云淡的模样。
人教根基受损,对他的影响之大,让他已经完全无法淡定了。
他虽是功德成圣,但这些年来,也在一直寻找该如何逐步摆脱天道圣位的制约。
人教,无疑就是他所有安排之中,极为重要的一环。
费尽心思的谋划,却让通天偷家了,这让他还怎么保持淡定?!
好在,他终究是圣人。
强忍住了自己的怒气,顺着元始的话,开始仔细考量了起来。
一番思考之后。
太清反而摇摇头,吐出两个字:“不可!”
“如今人族变化剧烈,却也正是你我兄弟二人趁机谋划的时候。”
“截教借姜楚恒的手,一统东方人族,势必会和西方人族正面对上。”
“我们恰好可以利用截教,让截教和西方教争锋相对,借助西方教的手,替我们打压截教!”
他想的却恰好与元始相反。
元始要先安内,他却要借刀杀人,借西方教处理了截教!
听着太清的话,元始也是思索起来,片刻后无奈问道:“兄长说的有理,可西方教、截教,我等都无法轻易驱使,事情怕是不会按照我们想的来。”
这些年来,截教和西方教并没有什么大冲突。
两教一直相安无事,岂是那么容易挑拨的?
太清逐渐将心中的怒气按捺下来,沉声开口道:“我在西方有一些暗手布置。”
“我人教先前曾经在西方暗中传道。”
“那大商的八百诸侯,已经有数十诸侯都是我人教的信众,只要我做出安排,数十路诸侯一同造反,足以挑起西方人族的动乱。”
“西方教对人族极为看重,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届时,我们就可以做出这些诸侯乃是通天策反的假象,把祸水东引,看他们两教厮杀就好了。”
他如此说着。
元始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
连他都不知道,自家兄长什么时候已经把手伸到西方去了。
“若是这样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元始也沉思起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以西方教那群人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染指西方人族的。
到时候,怕是一场乱战不可避免了!
二人和接引、准提都是老对手了,自然知道这两人虽然平日里不择手段,但真正需要出手的时候,也是不会胆怯退缩的。
“既然如此,一切就拜托兄长了,我愿与兄长合力,一同推动此事。”
元始沉思良久,最终开口。
太清这才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摆摆手,周围原本被他碾碎的一切,重新恢复到原状。
与此同时。
通天在碧游宫中,眺望着远处。
他负手而立,脸色严峻而冷冽。
阳光透过雕窗的打进来,将他半边身子照亮,另一半依旧处于阴影之中。
青年脸上满是慎重,绝无半分略胜一筹的欣喜。
只听见他呢喃着。
“两位兄长,喜欢这个我送出的大礼吗?”
“只是不知道,你们又会作何应对?”
他目光深沉,眼神坚决不已。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半分侥幸,寄希望于所谓的兄弟情谊。
曾经的三清已经是过去式了。
如今的他,只是这截教的通天教主,保截教众生平安。
若是这样走错了,那就让他把南墙撞碎,一错再错,直到与截教一同坠入深渊之中吧。
“敢问两位兄长,是依旧拘泥于利益得失,还是已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