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之前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龙耀光可不是来与他寒暄的，马上便提起了正事儿。
“什么话？”林辰故作不解。
“就是愿意与腾龙商行签订代理契约的话！”
龙耀光不愧是一块江湖老姜，这会儿已然看清了做代售的无限前景。
“林某向来一言九鼎。”林辰随意把脑袋一点。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龙耀光长吁口气。
话音落定，他探手从怀里抽出一份契约草案。
林辰眼睛微眯，顺手把对方手里的文件接过，现场阅览。
“大体没什么问题，部分细节还需再作商议，回头你可与阮大掌柜详聊。”
看到对方脸上突然的迟疑，林辰补充道：“阮掌柜，可以全权代表我！”
“既如此，那待会儿老朽再去拜访阮掌柜。”龙耀光深吸口气，点点脑袋。
要求和好处都已经摆到明面上聊过了，可他还没展现自己的诚意。
这不，收回那份契约草案后，龙老头终于说出了一些林辰想听的东西。
“您可知道，苏少夫人在嫁给苏少爷之前，曾另有一份婚约？”
“哦？”林辰还是头一次听闻此事。
“苏家少夫人最初的订婚对象也姓苏，不过却并非苏家嫡系。”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苏致铭抢了自家堂兄弟的老婆？”林辰嘴皮子直抽。
“也不算是抢，毕竟在婚姻这件事上，苏少爷自己也做不了主！”龙耀光意有所指。
林辰似乎有点懂了，小声道：“所以，那二十八位死去的姑娘，其实是那位痛失未婚妻，还惨遭准岳父退亲的苏家旁支少爷，对苏致铭发起的报复？”
“可以那么说！”龙耀光深吸口气，“那位旁支少爷，似乎把那些被苏致铭强夺初夜的姑娘，全当成是那个曾背叛自己的女人的替身了！
叹了口气，龙耀光自顾自地补充道：“或许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他和作为替身的女子们都曾度过一夜；又或许是因为愤恨，他才把那些女子尽数捅杀！”
甚至为了报复苏致铭，报复苏家，那位旁支少爷还接受了严东旭的怂恿。
然后被害女子的尸体，才会出现在苏致铭名下院子里的那口枯井之中。
就算最终真正的凶手被查出，就算最后苏致铭能洗脱杀人嫌疑，苏家和苏丞相的名声都一样会因为族中出了个变态杀人魔而大大受损。
林辰虽然早就知道这件案子难办，但没想到会如此棘手！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成为揭穿真凶的那个人。”
真若揭露真凶，就等于把一盆子脏水劈头盖脸地泼在苏丞相身上。
苏丞相活该不活该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会被记恨的。
可如果不揭露真凶，那么苏致铭大概率会被定罪。
“你可真是塞给了我一块烫手山芋啊！”
“您其实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再不然告病卧床也行。”龙耀光帮忙出主意。
“这事儿我自有计较。”林辰深吸口气，“现在来说说那个叫郝雯雯的姑娘吧。”
“我并未见过那位姑娘，不过如果她真对武圣那么重要的话，我相信严家是不会轻易取了她的性命的！”
只有郝雯雯活着，严家才有驭使武圣为自己所用的可能。
平常或许不需要，但真到了危机关头，若能得到一位大宗师的支持，便足以改变很多看似无法改变的局势。
“以你对严家那些家伙的了解，你觉得郝雯雯会被藏在哪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你是说，太师府？”林辰若有明悟。
“老朽听说，约莫半年之前，严家的某位表少爷娶了个病秧子为妻。而且，自成婚之日起，那位表少爷便一直带着新婚妻子在太师府上养病，但……”
但除了被专门安排去照顾病人的少数几个佣人外，甚至连常年在太师府当差的老家丁、老嬷嬷，也没见过那位表少爷家的夫人的样子。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那位病人真有些可疑。”林辰眉头紧蹙。
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还只限于猜测，必须尽快确认那位病秧子的确切身份。
若真是郝雯雯那当然最好；若不是，也省得继续在其身上浪费时间。
“说不得，得请陛下帮帮忙了！”
他兀自嘟哝，龙耀光则收拾了一下脸色。
“知道的老朽俱已告知于您，这便不继续叨扰了。”
拱手弯腰，这老家伙说走就走，半点也没拖泥带水。
目送他的背影远去，林辰却在客厅肚坐了许久。
“进宫前，看来还得再见武圣一面。”
刚嘀咕完毕，他的眼珠子咻然一转，自语道：“我如果亲自去，目标反而会显得太大，或许，能请郡主帮我跑这一趟。”
心神大松，他屁颠屁颠地赶回卧室。
此时，夏雨漫已蜷缩在床，睡了过去。
“这睡得也太香了。”
林辰露出一脸和煦的微笑，轻轻替她盖严被子。
感受到有人靠近，夏雨漫猛然掀开眼睑。
等看清他的面容，夏雨漫冷酷的目光才突然柔和。
“昨晚没睡好吗？”林辰温柔问道。
“不敢睡。”夏雨漫的声音很低。
话落，她挪动娇躯，朝林辰这一侧靠了靠。
短短三个字，却听得林辰莫名感动。
“我这不是没事儿嘛，睡吧，我就在边上守着你！”
“你真好！”夏雨漫深情款款。
林辰却被夸得脸红，干笑道：“好了，睡觉，乖！”
说话间，他自己也爬进了被窝，然后紧紧搂着那姑娘单薄的身子。
岁月静好，夏雨漫大睁的眼睛，不知不觉又闭了起来。
因不忍心再麻烦她，所以林辰在商会大门右侧的墙根处，给武圣留了个信号。
临近天明，武圣竟直接摸进了卧室，差点没把林辰吓个半死。
“前辈，我知道您厉害，但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
“废话少说，赶紧告诉我，雯雯丫头在哪儿！”
普天之下，唯一能引起武圣关心的，目前就只有郝雯雯一个人！
“事情是这样的……”
林辰立刻把自己与龙耀光的推测讲述了一遍。
刚听完，武圣便从窗户飘了出去。
“我还没说完呢！”林辰万分郁闷，“但愿他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