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说完,武圣的身躯轻晃。
然后林辰便看到一条残影在眼前消散。
回过神来,再想去寻找武圣的踪影,却只看到漫天飘落的树叶。
“轻功?”
一时间,他竟然不确定武圣离开时,究竟有没有施展轻功。
确定对方的确是离开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才从他的额头上浮现。
之前没有觉察到的凉意,一瞬间从脚底板灌上了天灵盖。
“光见了大宗师一面,后劲儿就这么大的吗?”
捏紧拳头,灌力双腿,林辰虎躯一振,将突然覆上身躯的凉意甩落。
看着眼前那口火炉,听着炉上木桶中传出的咕噜之音,他的眼神莫名火热。
“或许有一天,我也能成为所谓的大宗师。”
“不,是一定会成为大宗师!”
兀自嘟哝,他蹲下身子,对着炉火一通猛吹。
足足熬了六个时辰,熬到天色都黑透了,他才终于熄火。
把水桶搬进房间,等水温降到可忍受范围,他立刻把自己扒光剥净。
然后,他犹如一条渴得快断气的鱼,迫不及待地扎进白烟袅袅的木桶。
“爽!”
热气将他的每个毛孔撑开,药液则顺着毛孔汩汩渗入。
一股强烈的舒爽感传遍全身,让他不自禁地嚎出了声来。
双腿伸展,双臂则舒展地搭在木桶边缘,仰头向天,闭目享受。
或许是因为他太沉溺的缘故,所以并未注意到那条悄然逼近的人影。
直到一条玉臂缠上脖子,他才猛然睁开眼睛。
“红樱,你怎么来了?”
“你又没有锁门。”阮红樱嘻嘻笑道。
说完,她主动褪去衣裙,爬进那只偌大的木桶。
“不要!”林辰脸色大变,一个猛子蹭起。
就凭阮红樱的体魄,可承受不住这桶药汤的雄浑药力。
虽然他也很想和这女人来出鸳鸯浴,但决不能拿这女人的性命冒险。
“人家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进来的!”
被心上人拒绝,还是光溜溜地被拒绝,伤到了阮红樱敏感的自尊。
虽然林辰还维持着理智,但目睹这一幕春光,有些生理反应却不受控制。
而看到他开始冒头的小弟,阮红樱主动拿手摸了上去。
爽感加倍,林辰浑身急颤,在失去控制前,强行把那女人抱了出去。
“这里面的可不是普通洗澡水,你若在里面泡上十分钟都是会没命的。乖,出去等我,两个时辰后,我再去找你行吗?”
在这之前,除了文月玲,他还没像这样温声细气地去哄过第二个女人。
听他说得郑重,阮红樱眼神急颤,面露担忧。
“那你……”
“我忍得住!”林辰笑道。
“不行,我陪你!”
虽然不知道洗澡水里到底有什么猫腻,但阮红樱绝不愿意让心上人独自受苦。
林辰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可能让她看到自己在药效全面爆发时的那种痛苦惨样。
“姑奶奶,算我求你了行吗?”林辰心头郁闷,“你自己多大魅力不知道吗,如果让你留在这儿,我是会分心的,万一行功期间一着不慎,从而走火入魔……”
“那我出去等你。”阮红樱先怕了。
目送她穿戴周正,并退出房间,林辰这才大松口气。
与此同时,那种涌动于四肢百骸的舒爽感也被一股强烈的刺痛感所取代。
在叫出声音来之前,他把拳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没多久,阮红樱便隔着门板,听到一连串的扑腾之音。
出于担心,她凑在门缝,不住往内打量。
可因为角度原因,她只能看到时不时溅起的水花。
与此同时,京城南郊的破城隍庙内,建丰七圣终于聚齐。
“大哥,这是那不敢露脸的混蛋发来的最新指示!”
说话间,画圣从袖口里取出一只未开封的信封。
信封上不止沾染了泥土,还染着一片青色的苔藓汁液。
在被拿到手之前,这封信就被压在城隍庙的神像座下。
而这已是他们赴京后,按照神秘人的指示所找到的第三个联络点。
林辰的猜测是对的,建丰七圣的确是被威胁了。
神秘人以宝石项链为饵,成功把他们七个老头引到了京城。
然后又以项链不知所踪的主人为质,成功拿住了老头们的软肋。
除武圣外的六个老头在明面上活动,武圣则只身隐入暗中。
不过到目前为止,依旧没能查出半点关于神秘人的线索,甚至连项链主人是否真的存在都还不能完全确定。
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能冒险违背神秘人的指令。
因为他们决不能拿一个被自己亏欠了几十年的故人的血脉冒险。
没错,那条项链的主人,很可能便是他们的某个故人所留下的唯一后人!
武圣撕开信封,掏出信纸,现场阅览。
其余六圣自然也没闷着,纷纷抻长了脖子。
“都怪你!”迅速把信看完,琴圣扭头,恶狠狠地瞪在画圣脸上,“要不是你拦着我,今天林夏那小子一定会输得体无完肤!”
那便是神秘人交给他们的上一个任务。
因为任务没有完成,所以神秘人在信中表达了强烈不满。
甚至还扬言,要借由处罚宝石项链的主人来让他们长长记性!
因为担心故友后嗣有个好歹,琴圣才会突然动火。
“得了吧,真让你继续闹下去,身败名裂的一定是我们!”画圣白眼一翻,“你难道就没看出来吗,林夏那小子,全程给咱们留着台阶儿呢!”
“狗屁的台阶,说得谁他娘稀罕似的!”琴圣余怒未消。
“和你讲不通道理!”大手一挥,画圣不耐别头。
“够了!”武圣脸孔一板,“我已见过林夏了。”
闻言,其余六圣脸色大变,连一向淡定的书圣也忍不住出声。
“之前不是一再交代,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来了京城吗?”
“那小子比我们预想的聪明,不会做自己承担不起后果的事!”
“你居然信他?”琴圣扭头,语带责怪。
“如果他能帮我们找到那孩子,为什么不信?”武圣反问。
“可……”琴圣明显还有顾虑。
“没什么可不可的,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武圣蛮横打断。
言落,他把信纸撕碎,森然续道:“不管是谁,胆敢威胁我,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