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荣王世子自己的大肆宣扬,很快,整条街的人都看到了一个裸奔的男人。
当母亲的赶紧捂住未出阁女儿的眼睛;当父亲的则匆匆合上门窗。
“云川怎么还有这样的疯子?”
“嘘,小点声,那可是白天知州大人亲自接待的人物。”
“大人物就能堂而皇之地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丑事了?”
“也就只有我们的知州大人才会对这种人点头哈腰。”
吐槽的吐槽,怒骂的怒骂,即便在这个世界,裸奔也不是件值得赞扬和提倡的事。
好在,荣王世子的呼喊,不止惊动了沿街居民,还惊动了巡夜卫兵。
先得到消息的城防,立刻把荣王世子保护起来,并派出人马赶往别苑捉拿刺客。
有意思的是,刺客竟在别苑守株待兔,因而与赶来的城卫撞了个正着。
也是从那一刻起,一场轰动全城的追逃大戏,就此上演。
整个城防营都被惊动,大半个城市的居民都被吵醒!
更有意思的是,闹得整座城市都鸡飞狗跳,可最后连半个刺客也没逮到。
得知所有刺客全逃出城的那一刻,荣王世子怒了。
“养这么多人,竟连几个刺客都抓不住,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知州?”
这一刻,他再也没给知州大人面子。
哪怕当着众多气喘吁吁的手下被指着鼻子骂,知州依然堆着满脸谄笑。
“殿下息怒,下官保证,今晚一定将那些刺客捉拿!”
“那还杵着干嘛,赶紧去啊!”
荣王世子一手叉腰,颐指气使。
闻言,知州即刻转下那群手下,换了副嘴脸。
“都听到了?要是抓不到人,明早就都给我收拾铺盖走人!”
一群城卫浑身一颤,哪儿还敢耽搁,纷纷动身,奔城外追去。
翠红楼内,目送那群城卫火急火燎地出城,林辰终于从椅子起身。
“看来,活动筋骨的时候到了!”
嘀咕声落,他踱回床畔,掏出一只瓷瓶,揭开盖子,在凝露鼻端轻晃。
伴着一声嘤咛,凝露掀开眼睑,习惯性的拿手拍向身侧。
手掌落空,她立刻坐起身子。
活动了下手脚,确定身子没任何异状,再留意到自己完好的衣衫,她迷惑地偏着脑袋,低声嘟哝道:“那位公子花那么多钱,到底图什么?”
声落,再瞥向床头柜上的那锭金子,她眼底的迷惑越来越重。
至于林辰,早就从窗口翻了出去,并成功隐入夜幕之中。
当一阵急促的铜锣声盖过城中弥漫的喧嚣,还有一条拖着火红尾巴的烟龙直冲九霄。
“那不是州衙的方向吗?”
有反应快的群众,已确认发生火灾的具体地点。
与此同时,州衙内本已歇息的人们,被大火纷纷惊醒。
得到消息,知州大人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回到衙门之外,他没敢贸然入内,只命令随行侍从赶紧灭火。
如果城卫军还在,说不定能快速控制住火势。
、
可所有城卫都追刺客去了,知州也派不出更多人来。
然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官衙,一步步被大火吞噬。
当然,为了防止大火蔓延到自己家,周边居民倒有不少提着水桶赶来帮忙。
可群众们倒进火海的水太少,无法有效阻止火势。
为了保住自己的官衙,知州大人不得不出资动员更多百姓。
可因为平日受到的压榨,以及那支突然出现在官衙外的兵马,百姓们都不为所动。
“需要帮忙吗?”
林辰越众而出,勾着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急得跳脚的知州大人。
“你们来得正好,快去打水救火!”
知州大人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对到场的烈虎军命令道。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本军师没怎么听清。”
林辰的眼神陡然转寒,笑意尽敛,换上一张冷漠脸。
迎着他冷酷的视线,知州心头一颤,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当前的形势。
“之前是周某招待不周,等大火扑灭,我一定专门设宴向您赔罪!”
“呵……”方四海冷笑。
知州赔笑,匆匆补充:“当然,周某也绝不会亏待诸位烈虎军的兄弟!”
“既然周大人都这么有诚意了,兄弟们就搭把手吧!”
林辰回头与烈虎军将士把手一招。
刚才还对知州大人横眉冷眼的一群人,立刻拎着水桶扑近火海。
烈虎军的加入,让火势逐渐得到控制。
困在火海中的夫人、少爷,乃至家丁、仆役,都陆续被救了出来。
家人团聚,知州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大半。
可从火海中被救出来的,显然不只有人,还有属于知州大人的财产。
当一箱箱的白银,以及珠宝被烈虎军搬出废墟,并摊开摆在百姓们面前,知州大人刚松懈的一颗心再次紧绷,并止不住颤抖。
“林军师,你听我解释!”
靠朝廷的俸禄,周大人就算干上一辈子,也不可能存下两万两银子。
更何况,被搬出来的,只是州衙地底密室中的一少部分。
“我也不知道这些怎么会在衙门里,一定是上任知州偷偷藏起来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虽然不知道前任知州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银子的,但既然是林军师发现的,那么理应交给军师您来处理!”
一边摆脱干系,知州一边暗许好处。
林辰则眯着眼睛,用一种玩味儿的眼神看着他。
直盯得对方满头冷汗,林辰才幽幽开口。
“来呀,拿下!”
随他一句话落,方四海第一个站出。
眼看方四海朝自己迫近,知州大人彻底慌了。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算个什么东西?”
“滚开,要是敢动我半下,我发誓,绝对饶不了你!”
边说,知州大人一边后退,并挥舞着胳膊,做出一副防御姿态。
可他的这些威胁,显然对方四海不起作用。
眨眼间,他就被禁锢了双臂,然后被狠狠摁在地板。
“你完了!”知州脸孔扭曲,愤怒地瞪着林辰,“你这是在以下犯上,是在造反!”
闻言,林辰从怀里掏出一只卷轴,扬声高喝:“圣旨到!”
随其一句话落,在场不管是官是民,全跪了下去。
而看到那份被高举的镌龙卷轴,知州狰狞的脸孔霎时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