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怡听见这声询问,当场傻眼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过于心急,实在没料到周衍是有备而来。
电话那边蔓延着无边的死寂。
柳怡瘫软在地上,仿佛一个等待被判刑的囚犯。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段才传来周老低沉的嗓音。
“就按你说的办。”
周衍挂断电话,直接一个挥手,示意保镖将人拖走。
柳怡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喊着周衍的名字。
却也是无济于事。
——
转天晚上,周衍送了放学的小开心过来。
顺便厚着脸皮赖在姜且家中吃了顿晚饭。
小家伙对姜且买的新衣服爱不释手,几乎没吃几口,就跑去房间试衣服了。
等姜且发现她没动静的时候,就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怀里还爱不释手的抱着新裙子。
“真是越大越没出息。”
怜爱的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尖,姜且小心翼翼给她脱了外衣,塞进了被窝里。
“胖了一些。”
周衍靠在门框上,像是提醒,又像是等待夸赞。
姜且抬手关了床头灯,推搡他出去。
他却顺势将她压在了外墙上,“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姜且抬眸对上他的眼,“你该走了。”
他的耳朵仿佛自带过滤系统,“你怎么不问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她那么好的耐性,憋了一天,实在忍不住了。
姜且像个一板一眼的机器人,“你该不会被她打了?”
“不。”他郑重其事纠正,“她抱了我。”
姜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他还是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委屈模样。
她一头雾水问了句,“然后呢?”
“你还想要什么然后?”
他皱眉,一张俊颜上写满了不满。
“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怎么赔偿?”姜且明知故问,“我替你抱回来?”
他抬手揪住她小巧的小巴,又爱又恨,“你故意的是吧?”
“那你一定套出什么了对吧?我认识的周总,不是个会吃亏的性格。”
他受不住夸赞,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
“你想知道也可以。”他趁机说出自己的条件,“周老二的满月酒,你陪我去。”
她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却不想他却直接堵住了她的嘴,“满月酒不对外公开,都是自家人,不用担心影响不好。”
“你把我当傻子?要么换一个,要么就别说了。”
这件事姜且没得商量。
他知道她会抗拒,稍微一低头,挺拔的鼻尖对上她的,“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凭你现在的行为,我没有动手,已经足够温柔了。”
他被逗笑,连带着胸腔都在发颤,“已经查清楚了,工地的事,的确和姜广涛有关。”
“他和柳怡里应外合?”姜且一愣,尽管已经早有准备,但这一刻,心脏还是剧烈加速。
“是柳怡主动找的他,那些记者,就是他的人,虽然他做的隐蔽,但工头不禁吓唬,已经什么都招了。”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给了工头什么好处?”
“事成之后一百万,但现在媒体那边基本是指望不上了,所以姜广涛知道利用不了舆论的风波,一分都没给,工头和他反目成仇,主动向我坦白。”
他顿住,又说,“另外你要有心理准备,参与这件事的人,不不止姜广涛一个,姜氏,还有内鬼。”
姜且被这句话给震惊到了,“还有?”
“具体是谁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是狐狸早晚会露出马脚。树倒猢狲散,先把姜广涛这个心腹大患除掉,再慢慢对付余下的党羽的,就容易多了。”
姜且知道这件事急不得,但他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她,她却给不了他想要的。
半晌后,她才有些别扭的开口,“你和柳怡,之前是旧相识?”
“算不上,很久之前有过一次渊源,已经很多年都不联系了。”
姜且直截了当的问,“她喜欢你?”
他挑眉,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眼睛挺毒。”
“你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直觉,从她看你的眼神,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她对你别有用心。”
“可我只想让你对我别有用心。”
他堂而皇之的袒露心声。
触及到他的眼神,姜且不免想到饭桌上那尴尬的一幕。
他看出她不自在,点到为止的后退一步,“睡吧,周末我来接她。”
说罢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就往外走。
在他手掌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姜且到底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
“周衍。”她注视他高大的背影,“谢谢你。”
“还有吗?”
他没回头,却接着试衣镜已经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清楚的看在了眼里。
她沉默片刻,“如果到最后,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结果,你会怎么办?”
她不是个心软的人,就凭孩子跟他也要离婚这件事就看的出来。
他嘴角缓慢牵起一抹弧度,“不是说好了吗,一年为期,要是努力过后,你还是不原谅我,那就证明我们有缘无分。我绝不再强求。”
“真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拉动门把手走了出去。
脚步声隔着一扇门渐行渐远,姜且却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继续怀疑他。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
程老爷子说话算数,没过多久,程志回家时,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相亲对象。
完全是没打一声招呼,但他人已经进到客厅,避无可避,只好顺从的迈了进去。
席间,女孩频频向他示好,程老爷子都看在眼里,饭后,叫程志亲自送她回家。
他话不多,女孩也不是多外向的性子,聊了一会儿就没话题了,车里一时之间除了车载音乐,寂静的可怕。
女孩局促的绞着手指,忍不住问,“程先生,你上一次恋爱什么时候?”
他倒是没藏着掖着,“大学。”
久远的时间令女孩愕然,“后来为什么没有再谈?”
他一本正经,“对女人不是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