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嗝……”顾清欢打了个酒嗝,一脸茫然。
这两个字她似乎都认识。
可组合到一起,又不太明白里面的意思。
她抓住那人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
两人离得很近,可是这么近,她依旧看不到对方的毛孔。
雪肤如玉。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含笑带嗔,似有如水深情,又似妖精夺魄,媚到了骨子里。
是个美人。
如烟那样的美人。
如烟……
想到这个名字,顾清欢的火又冒了起来。
她推开那人,冷声道:“你输了,快……脱!”
众人:……
姑奶奶你醉糊涂了喂!
这不是如烟姑娘啊!
他是言大老板!
你在他的地头上上闹事,会死得很惨的!
有人已经开始为顾清欢默哀。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嗝……你还不动,难道……要我亲自帮你?”顾清欢等得不耐烦了。
勾栏之人果然不讲信用。
明明立了赌状,现在又不肯认输。
矫情。
黎夜居然喜欢这么矫情的人。
真瞎。
她还在愤愤,身体却已经快过意识,做出了行动。
她扯了对方的腰带。
众人:……
然而就在红衣散开的瞬间,楼里的灯忽然灭了。
全灭。
顾清欢身子一轻,整个人被粗鲁的扛了起来。
她闻到了龙涎香的味道。
是黎夜。
她被他扛着,快速在空中移动。
飘飘忽忽,起起伏伏。
好晕。
“你……你混蛋……”
“闭嘴。”
他在爆发边缘,随时可能把她按在地上,就地解决。
如果是平时的顾清欢,多少还能意识到点危机。
可是现在……
“你……你凶我!你自己跑出去嫖,还敢凶我!”她像一只气炸了的猫,在他背上又抓又挠。
“嘶!”黎夜一颤,拍了把她的屁股,“别闹!”
“你还打我!你有理了?啊!”
炸毛的顾清欢所向披靡,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咬到了他。
黎夜:……
他脸黑如墨,额上青筋直跳。
无法,只能加快了脚步。
片刻后,终于落地。
顾清欢只听见耳边传来曲水阵阵的声音。
她本来头就很晕,如今在回廊里绕来绕去,她觉得快吐了。
“你……你又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我要回家!”
这次黎夜不理她了。
直到进了屋子,他才将她挤在门板上。
眼中冒火,风雨欲来。
“你跟他……”
他有很多问题要问。
比如她怎么会认识那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再比如她为什么会去风花雪月阁,去干什么。
只是这些问题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顾清欢忽然拉住他的领子,将他整个人往下一扯。
然后,狠狠啃了上去。
热情如斯。
黎夜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她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生疏而执着。
这下他脸也白了。
片刻的呆滞后,是反客为主。
喝醉了的顾清欢一反常态,毫不示弱。
两人都不肯认输。
从门口,一直到榻上。
他想在上,结果顾清欢一个转身,占据优势。
“说!她好还是我好?”她眯着眼,问。
黎夜在下方看着她,呼吸低沉。
他喉咙动了动,半晌,才哑声道:“你。”
“那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顾清欢扬着精致的下颚。
一身的醉意挡不住桀骜不训。
她居高临下,妩媚得像一只勾人的妖精,更像一株怒放的罂粟。
黎夜胸膛起伏。
刚刚她在花台上的时候,他就想将她按倒,狠狠教训。
现在也一样。
“快说!喜欢她还是喜欢我!”她挪了挪,换来的是痛苦的咬牙。
“……你。”
他揽住她的腰,正要翻身,忽然,顾清欢脸上的笑意一敛。
然后,“啪”的一声。
打了他一耳光。
这一下没有留情,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更外清脆。
黎夜愣住。
顾清欢依旧在上方,冷冷道:“可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说完,笔直倒下。
她终于扛不住那酒劲,睡着了。
黎夜愣了许久。
半边脸阵阵发疼,咫尺间是她低沉的呼吸,还有烈酒的醇香。
脑中,是她睡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抱着她,没有说话。
……
顾清欢是第二天清醒的。
刚睁开眼,头就一阵一阵的疼。
她缓了好久,才发现头顶上那片陌生又熟悉的覆海。
思忖半天,终于意识到这里是丞相府,而不是她的幽兰苑。
“靠,他对我做了什么?!”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是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在不在。
然而事实让她绝望。
她衣服被人换了,从里到外,全部换得干干净净,连最里面那件都不是原来的。
“这个臭流氓!”
“小姐,你醒了吗?”
顾清欢正准备骂街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叩。
片刻,柔慧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脸盆。
她身上那件衣服也换了,一套青绿色的侍女冬装,袖口和裙摆都偏大,显然不是她自己的。
顾清欢看了眼自己身上尺寸刚好的衣服,纳闷儿。
“你也在?这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柔慧欲言又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们一夜未归……”
“顾小姐不必担心,奴婢已经去过贵府了,说的夏充媛旧疾复发,临时寻了小姐过来复诊。”绿衣也走了进来,端着个小碗。
顾清欢皱眉,片刻,道:“也对,他魅力无双,身边总是有形形色色的人,我多虑了。”
她觉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绿衣连忙把醒酒汤递过来,嘴上还道:“相爷身边的人虽多,可他心里的人,只有你。”
“这高帽我戴不起。”
他心里那个,可不是她。
她再也不能上当了,每次上当的时候,他一定在背地里嘲笑她是个傻叉!
丢人!
简直要丢到姥姥家了!
绿衣见劝说无果,也不再多话,只让她喝了醒酒汤,老老实实退了出去。
柔慧在旁边憋了半天。
终于等门关上,她才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小姐!他他他……”
“舌头捋直了再说。”
“呃……”柔慧只能缓了缓,又道,“那个一直纠缠小姐的商人,他、他就是当朝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