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似乎有些明白了,师父心情缘何如此凝重的原因。“原来这场挑战,不是输赢成败的荣辱之争,而是旧仇的生死终结之战!”清芷只觉背脊一股凉意。
她来到混沌之渊的目的,从未想过卷入什么帮派之争,她只是想要变强大一点,能够自保,能够保护她想保护的人,顺道把玄冥带回家。
仅此而已。
然而,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隐星望着清芷,她坚韧倔强的脸庞不知为何看起来似乎很是悲伤。“清芷,如果你不想卷入这场风波中,只要你说一声,我便放你走。”
那时候,隐星只是觉得,清芷虽然与炼药宫有缘,然而她终究是凡人。修炼这么久,却始终导不出灵力。他犯不着将她的性命搭进去。
当隐星决定放过清芷一马时,那一刻,清芷的脑子里却宛如电光火闪后得到片刻的安宁。清芷坚毅的脸庞浮出一抹苦涩却又倔强的笑庵,“命运对我,从来都没有特殊的恩赐。”抬起自己的双手,握紧成拳头,“既然命运给我如此多的劫难,多一件又何妨?我萧清芷的人生,如果一定要我利用自己的双手缔造,我愿意迎难而上。永不服输。”
隐星的眼底浮出一抹激赏的神色。点点头,看起来平淡无波的面庞,此刻内心早已激起千层风浪。
他是第一次,在心底认定这个徒儿了。
“清芷,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隐星说完,大踏步离去。
清芷楞楞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她做出这个决定后,再也没有退路。但是,隐星可能不知道,于清芷而言,她要面临的苦难岂是炼药宫这一桩,清芷只是觉得,倘若她在这么小的困难面前就退缩了,她也无法站到金字塔的顶端上,与她心爱的男人平等对话。
练功房的大门怦然一声关闭,清芷杏眸圆睁,因为那两善门页忽然铸成一个整体,最后融入了石壁里。
四处再也没有出去的门洞。清芷被封锁在一间没有门洞的密室里。
这时候隐星的声音传来,“徒儿,玄修者用念导出灵力。愈强大的念,愈能启动醇厚的灵力。为师将你关在封闭的密室里,你什么时候开启药手,便能重新找到那扇门出来。三日后,便是炼药宫与魔法宫决战之时,为师若是遭遇不测,你且记住,复兴炼药宫的任务便落在你的肩膀上。”
清芷听到师父渐行渐远的靡靡之音,陡然生出前所未有的惶恐。
一种似曾相识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而来。清芷滑落在地上,蹲在墙角,双手环抱着双膝。
脑海里,不禁回忆起一年前,玄冥身陷囹圄,她看着他撕裂出灵根却爱莫能助的那一幕。她恨死了自己的懦弱无能。
她以为,那是人生里唯一的一次,最后的一次梦魇。
原来,在懦弱的躯壳里,随时都会遭遇这么无情的重创。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隐星师父在劫难逃,她却被关在这密室里,找不到出口。
对面临劫难的炼药宫爱莫能助。
“啊……”清芷不信邪的发出一声狂吼。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讨厌自己。
曾经那么骄傲,现在却那么颓废。
三日后。
魔法宫与炼药宫的挑战拉开了帷幕。
在混沌之渊的挑战台上,聚集了四海八荒而来的看客。
魔法宫几乎是倾巢出动,长善宫主携带爱徒素暖亲临混沌之渊,主持这场战局。
凤素暖紧了紧手里的碧血剑,对长善道,“师父,待会若是炼药宫派出了萧清芷出战,请师父恩准徒儿与她一战。”
长善笑容可掬道,“怎么,暖儿跟她有仇?”
凤素暖点点头,秋波善睐,“宿敌。”
长善捋须道,“好,为师成全你。今日就让我们魔法宫,赢得彻底一些,新仇旧恨,私仇公怨,一起了结。”
挑战台的观众席早已爆满,然而依然不时有天外飞仙的加入,让场地更加紧张。观众席上愈来愈多的大人物的加入,也让这场决斗充满了看点。
长善望着观众席上那抹墨绿色的人影,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嘚瑟的笑意。有至尊神帝出面主持大局,他就不信昔日那些得益炼药宫的人有胆站出来捣乱。
大概是因为这场决斗太过轰动,惜颜殿的无邪,也动了观战的心思。玄冥斜卧在树梢上喝酒,对于无邪的行踪毫无上心。
无邪站在门口,回眸望着玄冥,“你真的不去?”
玄冥喝了口桃花酿,将空空的酒壶丢到地上。双臂慵懒的枕着后脑勺。惫懒道,“无聊!”
无邪望着斜插入地的酒壶,蹙眉,纳闷不已,“你怎么最近跟你师父学得醉酒了?从前可是滴酒不沾的?”
玄冥望着乌云蔽日的天空,“魔法宫和炼药宫的战争,从两宫建立初始,明的暗的,便一刻没有停过。我只在乎结果,你去看了回头告诉我便是。”
无邪笑道,“这结果还有悬念吗?魔法宫拥有几万人的弟子,炼药宫只有数千人而已。力量悬殊至极。外界都在揣测,这次炼药宫和魔法宫的决战,乃是魔法宫为终结炼药宫而来的。”
玄冥却摇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可不一定。”
无邪本已经抬脚离去,听到玄冥的声音又缩回了脚。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玄冥为人离经叛道,自然观念也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虽然从前他很崇拜二哥,不过这次,他倒是不太赞成玄冥的观点。
“二哥,要不要赌一次?”无邪旋飞上树梢,轻盈如飘落的飞雪。
玄冥却闭目养神,伸出手指摇了摇。表示对无邪的提议丝毫没有兴趣。
“二哥,你这样每日吃吃喝喝睡睡,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你就跟我赌一次?要不赌注你来说?”无邪死乞白赖道。
玄冥睁开一双绝色魅惑的美瞳,“赌注我说?”望着无邪,眼底闪过一抹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