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收拾自己的包袱时,蓦地发现静静躺在包袱里的粉晶手镯和一张白色的锦帕。心里略微诧异,“这东西怎么在这里?”
她明明记得自己的玉镯戴在手腕上,怎么会不知不觉移了地方?难道她的记忆断片了?
清芷摇摇脑袋,觉得大概是自己太疲惫,记忆不如从前那般好了。
只是这张雪色锦帕,折叠得方方正正的躺在手镯旁,清芷未多想,拿起来径直揣入袖口里。
两个人又拾掇了一阵,才总算出发了。
马车从宫门口出发,径直往萧府而去。行至京都的繁华集市处的药房处,清芷让车夫暂停马车。她准备给娘亲买些滋补身子的药材。
只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比平常更加热闹,更加喧哗。愈往里面走,愈是拥堵。
“今儿怎么会这么多人?”轻舞拽着清芷的手,往人群的空子里钻。
“关键还全部是女人?”清芷补充了一句。
这时候女人们纷纷用一副看异类的表情望着她们,清芷有些囧,毕竟她这种不守秩序争先恐后的人委实有点令人讨厌。
清芷挡着脸,压低着嗓音气若游丝道,“不好意思,请让让,小女子我身患绝症,急需一味救命良药。”
轻舞微楞,谴责的眼神委屈的望着自己的小主。
小主撒谎就撒谎,干嘛不扯点别的?诅咒自己干嘛?
女人们似乎对清芷掬一把同情泪,纷纷让道。
清芷虽然良心备受谴责,但是为了能够早一点见到自己的爹娘兄弟,她是一刻也不想耽误了。
“小主!”轻舞忽然拉住用袖子掩面只顾着往前冲的清芷。
清芷抬头,瞬间明白这些女人趋之若鹜挤进来的原因了。
因为这里有个绝世大美男。
美,美得不像话!
美得天怒人怨!美得人神共愤!
俊眉修目,顾盼神飞!不及他十分之一的神采。
眉眼含春,风流韵致。不及他万分之一的妖冶。
妖冶倾城,冠绝三界。
他站在柜台前,只是随意的拿起一枚药材观看。娴静之态犹如娇花照水。竟让人如痴如醉。
他站在那里,其他人便静静的等着他。
没有人愿意上前叨扰他。
掌柜也是毕恭毕敬的候在一旁,静候吩咐。
他仿佛凝结了时间,让围观的人心甘情愿的等着他。
清芷赶时间——挣开轻舞拽着她的手,漫步向前。
“掌柜的,给我来一斤大枣,要又红又大的,像新疆和田玉枣那种。”
掌柜纳呆,鬼才知道和田玉枣是什么枣?
清芷的声音成功转移了男子的注意力。他转过身来,静静的望着清芷。
清芷瞥了他一眼,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惊鸿一瞥,近看,才发现他更美。肌肤剔透如玉,一袭黑色锦袍裹身,将他的眉眼映衬得更加明媚生辉。
他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耐人寻味的打探着清芷。目光落在她青葱玉臂上的粉晶玉镯上。眼底泄出一抹几不可见的错愕,诧异的目光移到清芷秀逸的脸庞上。
这时候,人群里有人谴责清芷,“这位姑娘,大家都排队买药,你为何要插队?”
“你不是说你患了绝症吗?患绝症只吃大枣有救吗?”
清芷原本还有些内疚。现在,获悉这些女人停滞不前的原因是被美色所惑后,很没好气道。“所谓绝症,就是不治之症。小女子我患了相思绝症,思念家中爹娘。这一辈子都不会好了。怎么,有问题吗?”
一群女人吃瘪。
清芷没好气的白了眼面前的男人,道,“喂,长得帅虽然不是你的错,可是明知道自己长得帅还出来瞎晃悠就是你的错了?你造成交通堵塞,不觉有愧吗?”
似乎不解气,有转头教训起那群女人来,“你们不就是看到他长得好看,想多看人家几眼吗?那拜托你们别影响我们这些要赶行程的人!”
美男子静静的望着清芷,眼眸含笑。
她的锋芒,咄咄逼人。
鲜有女人见到他不被他蛊惑的。她还真是个例外。
清芷买了大枣,悻悻然的离去。
男人却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清芷姑娘,请留步。”
清芷驻足,诧异回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她的粉晶玉镯上。她竟然戴着他的东西?
莫非,这就是缘分?
他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说出来她也不会信。
“我向别人打听过你。”他随意扯了个借口。
清芷蹙眉,忽然粲然一笑,走到他面前,他个子很高,她只能仰望着他。然而清芷的气势却很强。“你打听我干嘛?”
男子露出迷之微笑。“只是因为好奇。”
“好奇?”清芷这次将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个遍。此人气度不凡,虽然给人春风般温暖的感觉,但是他的眉梢眼底藏不住的倨傲,和傲视群雄的优越感,让清芷觉得,此人来历不凡。
“你叫什么名字?”清芷纳闷的问道。
她实在不能从他身上寻得任何蛛丝马迹,心有不甘。总得问个名字,日后再做打听。
“洛神花!”
男子声音宛若玉珠落盘,不绝于耳。
清芷瞳子放大,玩味的目光落在他一张娇花照水的脸上。然后吃吃一笑,“可以吃吗?”
专业使然,清芷第一反应,洛神花就是一种药材。
洛神花望着清芷,顽皮起来颇为生动。
“可以。”洛神花似笑非笑道。瞬间媚眼如丝。分明就将清芷的“吃”偷梁换柱成了猥琐的概念。
清芷一脸讥嘲鄙夷的表情,“果然人如其名。”
洛神花蹙眉,“这是变相的在夸我吗?”
清芷吐舌,她明明是变相的在踩他。
“回见。”清芷挥一挥衣袖,绝尘而去。
洛神花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庵久久未去。只是瞥到她的粉晶玉镯时,洛神花几不可闻的吁叹一声。
“可怜的小动物,谁把你禁锢在里面了?”
清芷上马车时,忽然觉得手腕一阵彻骨的冰冷,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了桎梏逃了出来。可是环顾四周,却又未发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