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搭建擂台的消息不胫而走。
绛云殿内,阿九眉飞色舞的向主子禀道,“爷,内部消息,小的听说,萧府正请人搭建擂台。”
君若雪正凝神批阅奏折,听见阿九的话猝不及防的抬眸,“搭建擂台?可知是干嘛用的?”
阿九摇摇头,愤愤道,“小的偷偷去萧府找过萧跃,奈何萧跃故弄玄虚,说什么此事自有公诸于众的一天,还说什么太早了就怕有人从中作梗。这事就办不成了。”
阿九上前一步,眼眸里闪过一抹慧黠的精光,“爷,小的琢磨过了,萧府恐怕是要比武招亲。你想,无心姑娘年芳二六,待字闺中,可是老女人啊。萧府肯定是着急她的婚事,想急不可待的把女儿给嫁出去!”
君若雪望着阿九,一巴掌狠狠的呼过去,“什么老女人?白痴,你觉得那个老女人会因为自己年龄大了而感到自卑吗?你那天不是没看到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静下来,君若雪也觉得萧府比武招亲的对象是无心的嫌疑最大。
阿九颇憋屈,他提一次“老女人”就被主子毫不客气的呼一巴掌,可是主子自己却信口拈来——
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霸道如斯!
“阿九,你立即去一趟萧府,务必打听出萧府搭建擂台的内幕!”君若雪道。
阿九便屁颠屁颠的跑了。
萧府,素暖端坐案前,萧南站在边上认真的研墨。素暖铺开纸,挥洒自如,“萧府有一女,年芳二八,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萧南噗嗤失笑,“姐,太过了。”
素暖浑然不觉,“太过了吗?那就改改。”
落笔如行云流水,飘逸隽永。“萧府有一女,年芳二八。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萧南笑得更甚,这溢美之词不是更浮夸吗?
素暖写完溢美之词,如释重负,最后写道,“今摆下擂台,邀天下英豪比武招亲。每日的最后一名胜者可挑战萧府千金,赢着可娶走此女……”
萧南想了想觉得不妥道,“姐姐,你这么写。会误导别人,以为是你要出嫁呢?”
素暖立即陷入了深思熟虑中,“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是高俪的朔月公主要比武招亲,那前来打擂的男人岂不是把我萧府的门槛都给挤破了。若是他们误会成是我要比武招亲——”
素暖脸上划过一抹失落,“会不会没人来打擂啊?”
萧南道,“我姐姐乃国色天香,来的人会更多?”
“真的?”素暖粲然一笑,“也是,本姑娘肤白貌美大长腿,眼大个高胸部大。男人不都好这一口吗?”
萧南差点被口水呛岔过去,拍拍素暖的手,“姐,矜持点。”
素暖忙不迭道,“对对对,为了老娘的下半身,我决定走婉约路线了。南儿,你得时时刻刻提醒着姐。”
萧南一脸黑线,提醒有用吗?
哪个淑女动辄就自称自己“老娘”的!
阿九在第一时间,将萧府比武招亲的告示内容传达给了绛云殿的主子。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绛云殿,“爷,不好啦!”
君若雪轻叹一声,狗改不了吃屎,阿九这炸呼呼的毛病说多少遍都累教不改。
“怎么啦?阿九?”
“爷,萧府贴了比武招亲的告示。告示上说:萧府有一女,年方二八,萧府有一女,年芳二八,其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阿九背得快岔气了,径直放弃,“哎,此处省略几千字……”
“不许省略。一字不漏的给朕背出来。”奈何君若雪太霸道。
阿九只得认真回想了一下,苦不堪言的背诵道:
“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ye)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今摆下擂台,邀天下英豪比武招亲。每日的最后一名胜者可挑战萧府千金,赢着可娶走此女……”
君若雪俊美入铸的脸庞抽了抽,芝兰玉树的身子沉重的坐回椅子上。“她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这么浮夸自己的天姿国色,究竟是有多么恨嫁啊?”
阿九扁扁嘴,夸张的比划着,“可不是吗?爷,这么大一张告示,放眼望去,全是夸她长得美的溢美之词。若不认真看,谁都看不出来这是一张比武招亲的告示。”
君若雪的脸再次抽了抽。
此女奇葩。
君若雪俊脸冷冽,背着手在殿内来来回回踱步几圈后,最后指着阿九气势凌人道,“阿九,你去给朕密切留意萧府那边比武招亲的动向。朕要微服私访,亲去打擂。”
阿九目瞪口呆,“爷,这样不好吧?”
“朕顾不了那么多了,难道让朕眼巴巴的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阿九总觉哪里没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便弱弱的应承下来。“诺。”
萧府。
对于精力充沛活力四射的素暖来说,一到晚上就能酣然入睡。特别是回到萧府,萧夫人如今的疯魔病很是折腾人,素暖的抽风病更折腾人,两人凑一起,萧府整日都是鸡飞狗跳的。
与白日的喧哗热闹一比,晚上就显得更加肃清冷寂。
素暖的东厢房,烛火已经熄灭。
窗外疏影横斜,清风徐来,沙沙沙作响。
素暖双臂枕着脑袋,闭着眼睛,任瞌睡席卷。彻底放松了自己……
忽然锦床微沉,素暖霍地睁开眼,刚要扯破喉咙大声喊“抓流氓”时,对方似乎很是熟悉她的套路。一只手捂着她的嘴。轻声道,“是我,别叫!”
素暖的慌乱瞬间化为愠怒,对方的手刚离开她的嘴,她就一口咬了上去。
君若雪瞠目,“你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