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霆从沈知意的公寓离开后,本来想直接回公司,但被江雅竹一通电话给招了回去。
车子停下,他先捏了捏眉心,又抽了一支烟才开门下车。
客厅里气氛凝滞。
王姨不在,他爸和他妈冷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连他开门进来都没回头瞧一眼。
薄砚霆自己拿了鞋子换上,“爸、妈。”
他正准备坐下,江雅竹就一记眼刀飞了过去:“让你坐了吗?不过也是,薄总现在多厉害的人啊,离婚这种大事都是先斩,后奏都不奏,坐个沙发算什么!”
薄砚霆:“……”
他早就料到了江雅竹知道这事后会很生气,本来打算抽个时间心平气和的和她说的,但没想到出了热搜那事。
他无奈道:“妈,您生气可以冲我发脾气,别搞这阴阳怪气讽刺人的套。”
“我阴阳怪气?”江雅竹气得想把这个混账东西的头拧下来:“知意有哪点对不起你,嫁到我们家这三年,任劳任怨,也不嫌弃你技术差、冷脸、不会哄人,你要为了简伊宁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跟她离婚?”
离婚后的这两天,薄砚霆耳边几乎全都充斥着‘沈知意’这三个字,他有些头大的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眉心,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薄荣轩。
薄荣轩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就是个凑人数的,家里小事不用他做主,大事他做不了主。
薄砚霆:您可真是给男人丢脸。
薄荣轩:老子给你准备参加前妻婚礼的礼金。
薄砚霆:“……”
江雅竹抬高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你说,你后悔了没有?”
他被念叨的头大,敷衍道:“妈,我跟她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一说完,客厅里瞬间安静了。
江雅竹看他不像是伤心过度故意说气话,而是真的觉得两人已经离婚了,不想再继续纠缠,愤怒的情绪也冷静了下来,“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妈也就不勉强你了,虽然我喜欢知意,但过日子的毕竟是你们,强扭的瓜不甜,勉强也不会有好结果,反而还会把你们越搞越仇……”
薄砚霆的脸色有些沉,抿着唇没说话。
江雅竹继续道:“你们没有夫妻情分,我不勉强,但知意那孩子,我是真的喜欢,我收她当干女儿吧。”
薄砚霆忍不住扶额,“她是我妻子。”
“前妻,”江雅竹瞪他:“以后你就是她亲哥,身边有什么青年才俊的,帮着留意一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上次让你帮忙打听的,淮南的父母介不介意淮南找个二婚的妻子,你问的怎么样了?”
她说话时一直盯着薄砚霆的表情,然而,男人面色如常,目光淡定,并没有任何吃醋或者生气的样子,最多也就是有点烦。
但她觉得他烦不是因为介意,单纯的就是烦。
薄砚霆:“问过了,很介意,不考虑家世比聂家差的,更不考虑二婚的,之前谈过男朋友的也不要,年轻漂亮学识高,还要有能力,进的厅堂下得厨房,上孝敬老人下爱护孩子……”
江雅竹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生气道:“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吧?找个公主给她要不要?看淮南这孩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怎么有对这么奇葩的父母,真是拉低了整体层次。”
“所以你别胡乱介绍,我们这个圈子,谁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就沈知意那么蠢的人,能被人家吃得连渣都不剩。”
江雅竹还要说什么,但薄砚霆已经丢下他们上楼去了。
……
沈知意这一晚手机都是关机,第二天她开机后发现自己买的热搜没了,几个大v也把钱退给她了,无一例外都是:抱歉,这条新闻我们不发了。
再搜之前那条引发骂战的微博,也没了。
一夜之间,事情就沉寂下去了,不再有半点水花。
这么大的手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还真是——生怕简伊宁的声誉受到一丁点儿污损。
不过也是,未来的薄太太怎么能背上‘小三’这个污名呢。
沈知意庆幸自己离婚了,不用再以薄太太的身份去面对这些。
“砰砰砰”防盗门被敲得震天响,她赶忙收敛思绪去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秦赫逸,大冬天的他居然出了一脑门的汗,看到来开门的沈知意,长长的松了口气,但语气很凶,几乎是劈头盖脸的训斥:“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呢?敲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一瞬间,沈知意感觉自己是他手底下的兵,不由自主的挺直背脊,摆出军训时手掌紧贴裤缝的姿势。
秦赫逸愣住,他也知道自己太凶了,干咳一声:“我就是担心你。”
沈知意还有点懵,估计是被吼的,“你找我有事?”
“昨天网上闹得那么凶,你又一下子失了联,”担忧的神色还没从秦赫逸冷峻的面容上褪去,他突然张开手臂,直接用力的将沈知意拥进怀里,“吓死老子了,答应我,不管遇到天大的事,你都不能想不开。”
沈知意觉得秦赫逸说这话时情绪有点奇怪,正准备问他,就听到‘砰’的一声。
两人同时扭头,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就见江雅竹和薄砚霆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发出声音的是江雅竹手里提的榴莲,这会儿已经掉在地上了。
薄砚霆是一张阴沉沉的死人脸,而江雅竹则一脸震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赫逸。
沈知意对上她的目光,急忙想要推开还揽着她的秦赫逸。
可当着薄砚霆的面,秦赫逸哪里肯放?
他愈发用力的搂紧沈知意的腰,将人扣入怀里,“前夫哥,早啊!”
说着,他用下颚示意地上的榴莲,“这是来送礼还是来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