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只当薄砚霆又犯病了,翻个白眼径直往前走。
占有欲这东西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在作怪,只要是归到自己领域的人或东西都不容许别人觊觎,更不允许觊觎别人。
想明白这一点,哪怕薄砚霆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吃醋,沈知意也毫不动容。
可刚走没两步,手臂就被人拽住——
男人的力气有点大,沈知意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给生生捏断了!
她‘嘶’了一声,眉头痛苦的皱起,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调:“你松开。”
薄砚霆这才回过神般,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但没有完全松开。
他的脸色还是很冷,惜字如金:“走。”
“我在上班……”
但薄砚霆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权利,拽着她就往外走。
“姐夫!我姐都嫁给你了,你也不给她钱花吗?”身后传来沈璇质问的话语,要是不了解内情的,还以为是什么姐妹情深帮她讨伐渣男呢。
薄砚霆顿住脚步,微偏过头。
沈璇其实有点怕他,但为了让沈知意不好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我姐买幅画连十万块都拿不出来,还要别的男人替她付钱,姐夫你这不是亏待她是什么?”
沈知意冷着脸扫过去,沈璇还真是跟阴沟里的蟑螂一样,阴魂不散。
薄砚霆的目光落在她拿着的画上,淡淡的开腔:“淮南出的钱?”
不是什么费脑子的事,结合她们的谈话内容很容易猜出来。
“是我自己买的,”沈知意不想将聂淮南牵扯进来,耐着性子解释:“淮南只是帮忙转了个手,你要是不信……”
薄砚霆原本以为她会让他去找个人问,没想到沈知意直接冷着脸,把手从他的钳制中用力抽出来,“我也没办法。”
沈知意转过身正往展览区走,这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完全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男人,或许注意到了但懒得搭理而已。
她今天穿了双软底的平跟鞋,薄砚霆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一低头就能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名。
“一个聂淮南,一个黎白,薄太太的私生活可真是丰富啊。”薄砚霆语气尽是阴阳,而心头怒意横肆,他是男人,最明白男人的那点心思……那个黎白看她的眼神,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沈知意和黎白关系不错,但只限上班的时候,私下里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她认定他这会儿给她打电话,肯定是为了公事。
她本想摆脱薄砚霆后再接电话的,但身后的男人如影随行,颇有要一直跟着她的意思,沈知意不耐烦了:“我在上班,你别再跟着我。”
薄砚霆冷笑:“怎么,打扰你和他约会了?”
沈知意忍着脾气,懒得再管他,接通电话:“黎白,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从头顶伸过来的手给抽走——
沈知意回过头,就见薄砚霆阴沉着脸将电话挂了,还顺势关机,攥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蹙眉,试图推搡抗拒,可终究没起到任何效果,她还是被这男人拽着离开了卖品区。
沈知意咬牙坚定道:“我还在上班,不能走。”
“怎么,富二代办个展连清洁工都请不起?还找外援?”
他当然知道沈知意不是清洁工,这么说只是心里不爽,故意嘲讽她的。
经过楼梯口时,聂淮南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气氛明显不对劲的两人,眉头微挑,“不是说在二楼等我?”
薄砚霆:“见你这么久没上来,就下来看看。”
说话的间隙,他将一张空白的支票递给沈知意。
沈知意怔然,这是给她分手费,随便填的意思?
薄砚霆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嗤笑:“你倒欠我好几个亿,还想要分手费?枕头垫多高才敢这么想?把钱还给淮南。”
沈知意连着在心里爆了好几句粗才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她没接他递来的支票,“这钱我自己能还。”
男人森然的目光盯着她,眼底淬着碎冰,“看来你钱很多,那大概也不稀罕三个亿的利息,我明天就让霆东……”
这个名字一出,沈知意顿得头皮发麻,一把夺过薄砚霆手上的空白支票,刷刷填上数字,一边填一边恶劣的想着要不多填几个零,让他出出血!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羊毛出在羊身上,填多少这笔债最终都会回到她的身上。
她将填好的支票递给聂淮南,“淮南,刚才的事谢谢你。”
声音温软,带着徐徐的笑意。
这和面对薄砚霆时那恨不得能化身为刺猬扎死他的态度,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极端!
薄砚霆在一旁波澜不惊的站着,眸底却全是寒凉。
聂淮南没有推辞,接过支票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知意就被男人给带走了。
聂淮南:……
会场外,天气阴冷。
早上来的时候就在飘雨,这会儿雨更大了。
薄砚霆的车停得不远,但饶是这样,沈知意身上也淋湿大片。
上车后,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水,“有事赶紧说,我还要去上班,手机还给我。”
也不知道黎白找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她……
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女人被冻得脸色苍白,唇瓣也微微泛着青,眼底的不耐变得更加鲜明。
他微微恍惚,想到她刚才对聂淮南的笑……他好像很久没在这张脸上看过笑容了。
曾经那个看到他就满眼都是期待的女人,如今连好好跟他说句话的耐心都没有,不是在讽刺他就是迫不及待要和他划清界限。
薄砚霆抿唇,启动车子,将空调的风力调到最大,但发动机的温度还没起来,吹出来的风是冷的。
沈知意被冻得直打颤,正要发火,薄砚霆又将风力关到最小,并将出风口调了个方向。
良久,他幽幽出声:“没钱为什么不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