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宛如飞梭,疾速流逝。
不知不觉,那片庞硕的血海已是剧烈翻腾了整整三日。
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论是龙骏和剑刺他们,还是血墨等龙族天王,都已是忧心忡忡。这三天时间里,他们都十分默契地没有继续动手,只在附近观战,可即便如此,对双方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已经三天了,我们……还要等吗?”
高空之上,一名黑衣老者禁不住长叹出声,如老树皮般干枯的面庞之上,满是深深的忧愁之色。
“别说三天,就算是三十天,我们也得等下去!”旁侧,血墨同样已化作人身,咬牙切齿的说道。
“……”
黑衣老者嘴唇微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本是龙族五长老,上位巅峰天王,不管是实力还是地位都在血墨之上。不过,苍煦回归之后,却是将自己最先遇到的血墨提到了三长老的位置,血墨虽实力依然不如他,可地位却已在他之上。
至于原先的三长老,早在数年前,就已死于和人族强者的一次拼斗。
“也不知主人和苍煦此战,会持续多长时间?”
另一边,同样已化作人身的龙骏,也是忍不住嘀咕出声。
说话之时,龙骏双目依旧紧紧地盯着那片剧烈翻涌的血海,只是那两道眉头却拧紧又松开,松开又拧紧。这三天来,他已是不知这般重复了多少次,那双眼眸之中,忧虑之色已是变得极其浓郁。
前两天,血海之中不时传来苍煦的喝骂,唐欢则是不时反唇相讥。
通过那里面传出的声音,隐约可以判断出苍煦和唐欢正在僵持,双方应是维持着一种势均力敌的状况。可从昨天开始,他们便再也没有听到苍煦和唐欢的声音,更不知里面如今是怎样的态势。
“苍煦,你这‘化血珠’也不过如此嘛!”
就在这时,一个令龙骏和剑刺等龙族天王精神大振的声音终于再次从血海之内传递了出来,语调竟颇为轻松。
血海深处,唐欢仙体分身已是长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此刻,他身周已是萦绕着庞硕的龙虎虚影。
最初的时候,那“化血珠”的确是让他感觉到极其危险,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这“太阳仙体”的肉躯之内虽能将那侵入体内的“化血珠”的森寒之力驱散消融,可那化血珠的力量却依然能够不停地穿透他的封锁,一波接着一波地刺入到他体内……然后,又一次次地被仙体分身给化解干净。
如此这般,不断地循环往复,唐欢仙体分身和苍煦在这血海中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三天下来,那“化血珠”之力不停地侵袭入体,却又不停地烟消云散……
唐欢这“太阳仙体”的肉躯之力消耗得可说是极其迅速,不过,幸好他是身在“天御龙宫”这种充斥着仙灵之意的环境,而且又修炼了“龙虎天仙谱”这等奇妙的仙法,能够源源不断地补充他的力量。
虽说力量消耗的速度,还是要超过补充的速度,但这种方式,却能最大限度地延长他在这场拉锯战中所能支撑的时间。
相较之下,苍煦虽有化血珠这等宝物,但先是被重创,又不似他这般能够迅速补充力量,此消彼长之下,唐欢相信,若是不出什么意外,最终获得胜利的绝不会是苍煦,而只会是自己这仙体分身。
持续催动“化血珠”这等宝物,苍煦自身力量消耗的速度必定也是极为惊人,甚至消耗的速度比他更快。
这般僵持了三天,唐欢仙体分身终于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变化。
那“化血珠”的攻势虽还是连绵不绝,却已经呈现出了衰弱的迹象,那些如丝如缕的阴寒之力,已不再如先前那般密集。不用猜也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苍煦的力量已开始不敷使用。
“小混蛋,休要猖狂!”
苍煦暴怒无比地咆哮出声。
他这声音虽听起来依旧气势十足,可血海之外的血墨等众多龙族天王,那颗心却是立刻就凉了半截,而龙骏和剑刺等龙族天王,则是倍感振奋。苍煦虽只短短一句话,却颇为明显地给他们透露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苍煦的情况颇为不妙,已很难再对唐欢构成威胁。
一时间,血墨等众多龙族天王的神色都极为难看,甚至已有身影悄然后退,以离那血海更远一些。
“苍煦,你我耗费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歇歇了!”
清朗的声音再次响彻虚空。
紧接着,那血海之内,似有淡淡的金芒渗透出来。
初时,还只是那么可怜的一两道,可片刻过后,就已增加到了数十道,继而便是数百道、数千道、数万到……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那片血海的中心区域就似被无数道金芒刺成了筛子。
金芒笼罩之下,唐欢那庞硕的身影已是若隐若现。
“去!”
瞬息过后,一声如雷霆霹雳般的暴喝,陡然从血海深处升腾而起,在天地之间炸响。下一刹那,一道巨大的金色身影便从血海中呼啸而出,继而,一只庞硕的金色拳头没有丝毫停顿地从高空轰落下去。
“呼——”
仿佛巨峰坍塌,震天动地的啸音激荡苍穹。
电光石火间的功夫,那只金色拳头便砸落在了血海之内,恐怖的力量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在血海之中疯狂肆虐,甚至连一个呼吸的功夫都不到,那片广阔的血海就已被完全地撕碎开来。
“嗯!”
闷哼声中,一条巨龙的身影从高空爆碎的血海间跌落下去,正是苍煦。弹指过后,地面便是狠狠地颤动起来,却是那龙躯砸落在地,尘沙漫天翻卷而起,又是一个庞硕的坑洞显露出了身影。
捕捉到这幕画面,周围虚空顿时一静,可下一刹那,龙骏和剑刺等龙族天王都是欢呼起来,都是兴奋到了极点,而另一边的血墨等龙族天王则是神色惨淡,那颗心已是跌落谷底,最后的那丝侥幸已是彻底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