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回了家,往灶膛里添了一把火,顾雨晴午饭后开始炖猪蹄,炖了一下午,猪蹄炖得软烂入味,这几天他又要参加开荒了,顾雨晴就想着给他补补,但她自己也馋这一口了。
淘了米把饭蒸上,沈清墨去宿舍接人,顾雨晴玩得乐不思蜀,家都忘了回,看来晚上得给她长点儿记性了。
宿舍里,苏雅等女生坐在炕上吃饼干,小狸趴在炕边取暖,顾雨晴趴在门口往外瞧。
“雨晴,快进来,你不冷啊!”
“嘘,别吵!”顾雨晴回头阻止她们,又继续探头看,“他来了他来了!”
“是啊,天天来。”苏雅抛给她个少见多怪的眼神。
顾雨晴一到宿舍,就被女生们拉到苏雅的房间,然后爆出一个她万万没想到的八卦。
方静文和周爱国有猫腻!
顾雨晴都懵了,方静文?和周爱国?
这两个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不管是性格还是家庭都差别巨大。
方静文一直是宿舍的老大姐,她为人温和,勤劳,处事公正,被她管着,大家都很信服。
方静文家情况她们也大致了解,她父亲和大哥都是支援大三线建设的工人,大哥是铁路工人,每个月工资有四十多,父亲是最艰苦的煤矿井下工人,工资有六十多,母亲在家乡一家厂子食堂工作,工资不高,只有三十不到,但油水多,她下面还有一双弟妹。
方静文家里每年能给她汇个几十一百和粮票,加上她自己上工赚的,她是不怎么缺吃喝的,她并不需要靠嫁人来改变生活。
王芳芳白了顾雨晴一眼:“要说差距大,你和你家沈同志的差距也不小好吧!”
顾雨晴弱弱反驳:“那不一样。”
她和沈清墨,沈清墨不算是个农家汉子,而且他有自己想法,也不会为这个时代的许多条条框框所束缚。
以沈清墨的能力,现阶段是受限于外界因素,他迟早能跳出农村,走向更光阔的天地。
至于她,顾雨晴觉得,哪怕有一天,她和沈清墨悲剧了,过不下去了,她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好!
好吧,这想法自己想想就好,不能给某人知道。
还有一点,沈清墨跟他父亲断了关系,姥姥和舅舅一家跟她关系也不错,其父他好像也没什么亲戚,顾雨晴不需要去应付婆婆和别的亲戚。
如果他有一个很难搞的亲妈或继母,顾雨晴想想头皮都要炸!
当然,沈清墨那么好,顾雨晴舍不得不嫁给他,她不能容许那么好的他孤零零的,前提是他不能是个妈宝!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他亲生母亲死了并不是一件坏事!
回去的路上,顾雨晴欲言又止,沈清墨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她:“在想什么?”
顾雨晴把手藏进他外套口袋里:“你说周爱国那人怎么样?”
“怎么突然问起他?”
“好奇,你说说嘛!”方静文和周爱国的事应该还没明朗,顾雨晴不愿意随便说。
沈清墨想了想:“比我笨?”
“还有呢?”
“长得没我好?”
顾雨晴掐他:“说优点!”谁让他拿自己比!
“老实,挺孝顺,胆子不大,听话。”让他往西,他绝不敢往东。
顾雨晴沉默,其实周爱国还有个优点,心善,不然沈清墨也不会罩着他那么多年。
“你别担心,”沈清墨安慰小妻子,“像你说的,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帮不了忙。”
“你知道了?”顾雨晴捏住他一只耳朵。
“嗯,我回来第一天,他就告诉我了。”来请教他,如何处对象。
沈清墨能怎么说,难道说他脸长得好,雨晴是对他一见钟情?
这不合适。
“嗯,那他对静文姐还挺真心的。”要不然也不敢告诉沈清墨,“那就顺其自然吧!”
沈清墨抱起自己的小妻子,把在雪地里撒欢的小狸提起来,快步往家里走:“爱国说,他娘讲了,如果他娶了媳妇,就把他们两个兄弟分了单过。”
周爱国还有一个哥哥,这在农村是不多见,分家?分什么家,一家人住一起热闹,一块儿干活,挣的工分算在一起,分了家,父亲尚能管住儿子,婆婆却抖不起婆婆的威风了。
“香云婶很明理。”树大分枝,一口锅里吃饭未必能齐心,分了家也未必就不团结。
“嗯,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也早早把孩子分出去。”女儿勉强多养几年,养到嫁人,儿子就让他自己过去,一个大小伙子,娶老婆还要爸妈帮忙,没出息。
顾雨晴缩了缩脖子,哪个臭小子会那么倒霉,投胎到她的肚子里?
这时候开荒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沈清墨挑完最后一担淤泥,把农具扔给柱子,“我下午上山打野猪,你去叫上周爱国他们一起。”
下午,周老太太看着沈清墨领着一群人从山上下来,他自己身上干干净净,只是手里拎着一头羊,后面的人弄得很狼狈,吭哧吭哧挑着头野猪,所以,她外孙子又带人打野猪去了?
晚上,周支书说:“墨小子真不错,知道这阵子大家都下了大力气,后面还要春耕,带着大家打了头野猪给大伙补补。”
周老太太叹气:“是个好孩子,但父母缘浅了点,不过现在顾家对他很好,倒是能弥补一二。”
……
趁着春耕开始前的几天,沈清墨去省城买红薯秧苗,顺便给岳父家里寄几块肉。
路过医院的时候,沈清墨找到那个以前给他留输液瓶的医生,买了一大堆用像是装药片的小纸袋子装着的东西,小纸袋,上面写了计划生育用品,二只装,还有不同的型号大小。
翻过来,包装说明写着:用后洗净擦干保存,扑上滑石粉,放在小盒子内保存起来,以备下次再用,每只可用数次不宜过多,以免破裂。
沈清墨木着脸,这一只能不能坚持一次还是个问题,何况,雨晴会同意反复使用这玩意儿?
“多少钱?”
“随便给点,下次我还给你留。”王医生揶揄地看了沈清墨一眼,“下次有好药材想着点我就成。”
这个男人以前是拿粮食来换输液瓶,后来又拿过一些珍贵药材来卖,自己这才记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