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顾雨晴轻轻戳戳沈清墨的脸,“你以后要是还敢这样,我才不会管你呢,让你难受死好啦!”
“嗯。”
“沈清墨,你个大笨蛋!”
“嗯。”
“沈清墨,你臭死了!”顾雨晴扯住沈清墨的衣襟,装作很嫌弃地说道。
“嗯。”沈清墨鼻子顶着她柔软的毛衣,“雨晴香。”
顾雨晴气呼呼的,拿这样子的他没辙:“沈清墨,我不喜欢你了!”
“不准!”沈清墨脸在她胸口蹭了蹭,“喜欢的,雨晴最喜欢我!”
呵,敢情没真的喝醉呀,清醒着呢!
沈清墨低笑一声,睁开眼睛,眼里熠熠生辉,哪有半分醉意。
“你捉弄我?”顾雨晴委屈巴巴。
“没有,”沈清墨端起杯子把尚还温热的解酒汤一饮而尽,“我很高兴。”
高兴在这样的日子里,你愿意陪着我!
“恭喜你有新家了!”顾雨晴也为他高兴,之前他住的只是宿舍,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个才是真正的家。
“你错了。”沈清墨一手捧起她的脸,一手将一个钥匙放入她手心,“雨晴,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这个家,是我的,更是你的。”
一大一小,一粗糙一软嫩,两只手紧握在一起:“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顾雨晴凝眸:“沈清墨,你还是醉了对不对?”
没有回答,沈清墨的声音继续在空荡荡的屋内响起:“以后,我会陪着你,我会送你更多的房子,你喜欢的沪市的小洋房,京城的四合院,我们都会有。”
“那只是我说着玩的,”顾雨晴想站起来,却被沈清墨突然抱住,然后侧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顾雨晴也没怎么反抗,倒是捏着钥匙对着光线照了照,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个钥匙串:“你帮我把钥匙挂进去。”
她这串钥匙里有她康县家里的,有宿舍屋子的,有她自己小箱子的,有沈清墨宿舍的,现在又多了一个。
沈清墨低头穿钥匙环:“院子还没修好,这是堂屋大门的钥匙,我打算卧室也安装个锁,回头把钥匙一起给你。”
“好!”顾雨晴闻着他身上醉人的酒香,她也好像喝醉了一般,“我不要沪市的小洋房,京城的四合院了,我觉得这里就很好。”
沈清墨想了想:“你要不要搬过来住?”反正他们都已经结婚了。
……
接下去两天,几个泥瓦匠把围墙修了,霍竞川拉的石头全用完了,围墙足足修了两米多高,不仅如此,他还从县里玻璃厂要来一些玻璃渣,嵌在围墙顶部,安全性大大提高。
“哥,你这个围墙,比我县里房子的还结实啊!”柱子看着围墙感叹,“哥,我们啥时候住进啊?”
沈清墨瞥了他一眼:“暂时不住,还住宿舍。”
柱子跟在他屁股后头:“为啥不住啊,炕不是盘好了嘛,你那宿舍又矮又小有啥好的。”
说到这,柱子还蛮佩服他嫂子的,他自己是个男的,不太讲究,都觉得沈清墨的宿舍不咋样,尽管那房子在乡下已经算不错的了,但他是在京城和县城都住独门独院的人啊,眼界高着呢!
他嫂子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还是城里干部家庭的姑娘,想必以前住的也不差,居然能丝毫不嫌弃地在宿舍里烧火做饭,一坐就是半天,肯定是真心喜欢他墨哥的。
柱子看着是个混不吝,其实他不傻,那些向他献殷勤的女的,有几个是真的看中他这个人?不都是图他的手里的钱嘛!
人啊,都现实。
……
许志平喝白粥,米是从县里买回来的糙米,只买到三斤,毛晓洁依旧吃红薯,从宿舍搬过来后,还没有弄地窖,红薯就随便放着,好多都有些冻坏了,要快点吃掉。
这会儿毛晓洁正给许志平报帐:“米是黑市买的,花了三块多,我还买了一点面粉,本来想买一只鸡,但是鸡要六块钱,我带的钱不够。”
她出门,许志平只给了十块,十块钱不算少,但是要在黑市买细粮买肉,那还真不经花的。
“知道了。”许志平自顾自吃完,坐在炕上数钱,他下乡时带了两百多,这些钱,他爸妈说一半用来过日子,还有一半是走关系的。
以当下的工资收入水平,两百块是一些工人一年的工资了,他们靠这点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到了年底还有结余。
就是在许家,这钱也很够花的,许父作为政府人员,虽然收入比不上顾建国这样又有技术又有职称的大厂干部,但每个月的票证并不少,粮油不缺,只是工业券和珍贵的四大件票比较难得。
且许母作为妇女主任,也有自己的一份工资。
所以许家不但不穷,相反还属于比较富裕的那一类人家,许家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工作成家,不仅不需要家里补贴,还能反过来孝敬二老,许家父母以为两百多,怎么也够小儿子用上一年的。
许志平数着钱,他现在手里头的钱全部加起来不到一百块,而父亲交代的被选为工农兵大学生的任务八字还没一撇。
他知道因自己结婚这事让父母对他失望了,可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没跟毛晓洁领结婚证,毛晓洁当然催了他很多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他这次给家里写信就是给家里认错,同时也想请父母想办法帮他摆脱毛晓洁,顺便也要点钱,他清楚自家的家境,认为要到钱并不难和这件事并不难。
至于毛晓洁……
许志平抬头看向正在洗碗的毛晓洁,为了节省柴火,她用的是冷水,一双手被冻成了红萝卜,他心下起了怜惜,或许她是真的喜欢自己,要不然也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许志平甚至能感受到她全心全意地爱慕,以后,就算他不要她了,也会安顿好她的。
“那你趁着你们女人还没正式上工,抽时间多跑几趟县里,买只鸡回来吧,你也要补一补。”许志平说道,他太久没好好吃顿肉了,这没有油水,身子骨就虚的厉害,连晚上那事,他都有心无力的。
“哎!”毛晓洁高兴地应了,他在关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