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五毛,哪怕只能做一个月,她们的积蓄也能多上十五块。
她们上工干活,年底能分到个二十块钱顶天了,还是年景好的情况下。
方静文刚下乡那会,听说还有不少家庭吃饭的多,挣分的少,倒欠队里账呢。
……
第二天一早,沈清墨带人进山,现在田里农活不忙,他说一声,人都来了。
想了想,他还是叫上了已经搬回来的冯文浩:“一天七毛钱,很辛苦,只干活不多话,能不能做到?”
七毛钱是摘野果的报酬,这活比清洗累多了。
冯文浩喜出望外,忙不迭点头:“能能能,放心,我肯定能坚持。”他举起手臂比比自己的胳膊,瞧瞧,多有劲!
直到中午,一行人才从山里回来,苏雅她们吃过午饭就聚到顾雨晴的厨房来了,昨天摘回来的枇杷先处理。
枇杷清洗后剥皮,没有熟透的枇杷皮不好剥,剥得坑坑洼洼更加不行。
顾雨晴让她们烧了热水,把枇杷放入热水中烫两分钟,然后马上放入凉水中,这样的枇杷皮超级好剥皮。
枇杷的内膜需要去掉,否则会影响口感,几人在门口忙碌着,正好瞧见回来的七八个人。
沈清墨脸色如常,一手各提着两个大箩筐,放下就进屋了。
他走进厨房,就见顾雨晴正在灶台前忙活,细细的手臂挥舞着铲子,天热,她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透了,小脸也热得冒汗,依旧没有离开半步。
沈清墨定定看着,心里是心疼和骄傲交织的情绪,复杂难辨。
“你回来啦,来帮我尝尝口感好不好?”顾雨晴看到他,把半颗枇杷盛入碗里,“吹一吹,很烫的。”
沈清墨先是搓了清凉的毛巾给她擦脸:“怎么不等我回来再做?这么热的天气。”
井水搓过的毛巾敷在脸上,舒服地仿佛三伏天吃了一根冰棍:“这么热的天气,大家都在忙,我为什么不能干活?我可不是那么娇气的人。”顾雨晴不在意地说。
现在她的系统彻底不能用了,只有个储物空间,可不要自己努力了吗,如果连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她也就白在那么多剧情里穿梭了。
沈清墨端起碗,咬了一口枇杷,煮糖水枇杷火候很重要,煮软了软哒哒影响口感和颜值,火候不够糖味无法浸到果肉里。
“太甜了。”沈清墨勉强咽下去,如实说道。
“就是要甜甜蜜蜜的才好吃嘛!”这年代糖是个金贵的东西,都买罐头了,当然想吃甜甜的。
锅里的汤汁已经浓缩,颜色变成了明亮诱人的琥珀色,这锅糖水枇杷熬好了,接下去的活沈清墨承包了,把枇杷连带糖水一起倒进新的搪瓷盆里,一锅倒了两大盆。
方静文端来了处理干净的枇杷果肉,顾雨晴马不停蹄熬煮下一锅。
有沈清墨在,她轻松很多,只需在旁边注意火候,别的他都不让她动手。
三点多,柱子和两个小弟骑着自行车赶来,看到堂屋里摆着的几盆枇杷,忍不住盛了一碗吃,枇杷一入口,他就放下了心,这玩意儿绝对好卖。
“这可比南方的荔枝罐头好吃太多了。”那荔枝罐头里的荔枝就是煮过头了,烂烂的,里头放的是糖精,甜的齁人。
“那当然,也不看看咱们用的料多好!”方静文笑道,雨晴交代过,稍微坏掉的枇杷都不能放进去,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的,那些枇杷扔了可惜,全被她们吃了,光吃枇杷就吃饱了。
顾雨晴打开柱子带来的玻璃罐头,两百个崭新亮晶晶的罐头,缝隙间细心地塞了稻草和旧报纸,绑在自行车后座,一个都没碎。
沈清墨拿起一个掂了掂:“是一斤的容量。”封口也很严实。
最令顾雨晴惊喜的是,他们还借了密封的设备,虽然只是几把铁制的简单工具,那也比用手操作密封性好很多。
罐子不能马上用,要先高温洗干净,不用顾雨晴吩咐,方静文三人就主动挽起袖子开干,她们赚工资的,可不能偷懒。
而摘完野果子的男人们则是扛回了一捆捆的柴火,方到院里,再把长的掰断,粗的劈好,整齐地堆在院子一角。
顾雨晴默默点头,都是眼里有活的,宿舍里的人以后可能会有别的出路,这些乡下的汉子们,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想什么?”沈清墨揉揉她的脑袋,怎么看别的男人看得出神?
顾雨晴展颜一笑:“想赚了钱,给你分多少?”
“我不要,都是你的。”沈清墨要花钱自然会和她说,而且他也有能力自己挣。
“那不行,男人身上不能没有钱。”顾雨晴坚信会花钱的人才会赚钱。
“那给我分五十块。”沈清墨琢磨,他还有几张工业券,五十块买些毛线,让雨睛帮他织一件毛衣,不过得晚点给她,不然用不了几天就织好了,这大夏天,拿着毛线织多热啊!
柱子在一旁听得牙疼,要不要当着他的面这么明目张胆地恩恩爱爱,欺负他没媳妇咋滴!
没媳妇的柱子只能苦哈哈干活,罐子洗好晾干,糖水枇杷也凉透了,几人分工合作,姑娘们把糖水灌好,男人们负责一瓶瓶拧紧盖子。
天色很晚了,顾雨晴让大家先回去,只剩她和沈清墨,还有柱子,坐在门边地起核算成本。
“总共装了一百五十瓶糖水,瓶子的成本三十块,人工成本约是七块钱,白砂糖的成本是十块,总成本大约是五十块,算下来,一瓶枇杷罐头的成本在三毛多。”
说着,顾雨晴指了指厨房里:“那里还有七八筐新鲜枇杷这处理完,这些也是今天摘的,没算进去。”
“也就是说,一瓶罐头,咱们差不多能挣到一块四毛到一块七毛?”柱子惊呼。
这利润太高了吧,他倒腾粮食也才赚这点,但粮食风险大,每个月只能卖个百来斤。
“你们说要和山里人换果子,工业品也要花钱。”顾雨晴提醒他。
“那花不了多少,我那还有些新的没用过的。”柱子豪迈地一摆手,他干采购,比普通人买东西更容易,价格也低。
况且,就算他没有,凭墨哥在黑市的人脉,大件弄不到,水壶搪瓷脸盆这种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