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墨中午被顾雨晴按着睡了一个小时。
他也终于发现小狸,瞪着狸花猫问:“这只猫哪来的?”
“在宿舍后捡的,它可听话了,我要养着它。”顾雨晴抱起小狸,拿起它的前爪朝沈清墨挥了挥,“它叫小狸,小狸,这是哥哥哦!”
沈清墨相当无奈,他怎么就成了一只猫的哥哥了,不过既然雨晴喜欢就养着吧,反正也不是养不起。
下午接着扬场,沈清墨好像不会累似的,顾雨晴看到其他扬场的男人们手臂都在微微发抖,动作越来越慢,木锨挥得越来越低。
只有他,像个永动机,劲头十足。
张有根也觉得他实在太过卖力,到了五点,就赶他下工:“行了,你明儿个休息一天,身体要紧,瞧你最近瘦的。”
张有根觉得亏心,他真的没想墨小子今年干活那么卖力,可能是有了未来媳妇的缘故。
可他也不能把他当牛使唤啊,开垦出来的荒地上蔬菜长势不错,他还指望墨小子给找门路卖出去,咋可能压榨人家嘛!
“谢谢叔。”沈清墨拍掉褂子上的灰尘,去找顾雨晴一起回家。
头发上还是脏兮兮的,顾雨晴看不过眼,走到人少的地方,拉住他的手臂:“你弯弯腰。”
沈清墨便顺从地朝她俯身。
“你知道戴口罩,怎么不知道戴个草帽呢,你要脏死啦!”顾雨晴一边嫌弃,一边轻轻拍打他的头发,话语里充满了嫌弃。
沈清墨却笑了,笑容隐在低垂的脑袋下,不敢让她瞧见。
戴口罩是因为不想让她为他担心。
不戴草帽是想让她心疼他。
这是沈清墨从顾父身上学到的经验。
顾建国跟着女儿打猪草,顾主任到底没做惯农活,手上割了个小口子,沈清墨拿药给他,顾建国却不要,这么点口子,过几日就好得七七八八了,留点痕迹给妻子看看。
沈清墨好像懂了。
男人不能一味逞强,尤其是在自己女人面前,偶尔用点无伤大雅的苦肉计,似乎更能促进感情。
“好了,干净了,蹭我一手灰。”顾雨晴两只手摊开给他看,手心灰扑扑的。
沈清墨掏出手帕给她擦,顾雨晴笑着躲开:“我们回家吧,回家洗洗就好了!”
麦收期间,顾雨晴做的菜都是偏油水重的,今晚也是,一道走油肉和一道水煮肉,沈清墨特别喜欢水煮肉,就着这道菜能干五大碗米饭,大海碗呢!
顾雨晴不禁再次看向他的小腹,到底吃去哪里了,这位哥太神奇了,干活是永动机,吃饭是无底洞。
“怎么不吃?”沈清墨抖掉肉片的辣椒,把肉放入她碗里,“吃肉。”
他挑碗底的豆芽和豆皮吃,豆芽是顾雨晴亲自发的,豆皮也是自己磨了豆浆做出来的,滋味格外不同。
“你喜欢吃,我以后多做点。”顾雨晴给他夹了块走油肉,她发现了,这个男人看着不挑食,但可能因为体力消耗过大,其实更爱吃荤菜。
顾雨晴每次都要做一道素的,给他搭配着吃,饭后水果更是少不了,尽量做到营养均衡。
“我来做,我会了。”顾雨晴做的时候,沈清墨在一旁打下手,怎么发豆芽,怎么压豆皮,他都学会了。
“哼,你学走了我的手艺,可是要交钱的。”顾雨晴凑过去,一口咬掉他筷子上的瘦肉,“真好吃。”
“没有钱,”沈清墨又夹了一片瘦肉给她,“肉偿行不行?”
顾雨晴差点被肉呛到,恶狠狠把肉咽下:“谁要你肉偿啊!”
沈清墨面不改色:“你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十足的无赖样。
顾雨晴小嘴叭叭叭地控诉他不仅学走了她的手艺,还学会怼他了,一幅气鼓鼓的样子。
沈清墨不着痕迹地捏捏自己酸胀的手臂,一边哄着顾雨晴。
下工得早,吃完饭,夜幕还未完全降临,夕阳洒在院子里,一弯新月悄悄升起。
顾雨晴和小狸玩了会儿,又给她和沈清墨的菜地里浇水,沈清墨亦步亦趋跟着她。
“喂,你不累呀,去坐着休息,我还要扫房间呢!还有你的房间也要扫一下。”陆西橙回头奇怪地问他。
“我自己的房店面早上扫过了,很干净的,你的我也帮你扫。”沈清墨抢过她手里的扫帚,三下五除二把顾雨晴的卧室和厨房都扫了一遍。
扫完又站到她面前,眼眸里熠熠生辉,衬得屋外橙红色的夕阳黯然失色。
“水我烧好了。”沈清墨说道。
“噢!”顾雨晴背着手昂着头走进屋里,反手就要关门。
沈清墨急了,正想拉住她,突然,褂子下摆一紧,低头看去,就见顾雨晴笑眯眯地看着他:“沈哥哥,我给你洗头啊!”
沈清墨才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坏蛋。”
沈清墨听从顾雨晴的吩咐横躺在炕上,扭头看着她忙前忙后,不由奇怪:“雨晴,不是弯腰洗吗?躺着怎么洗头?”
“不是,弯腰多累呀,躺着舒服。”顾雨睛搬了两张板凳并排摆在炕边,板凳比炕低一些,正好放一个脸盆。
“来,你挪出来一点,别怕,我托着你的头。”
“好。”沈清墨挪得很慢,他怕自己脑袋太重累到她手。
“好啦,你别动了哦,闭上眼睛。”顾雨晴弯着腰,一手托着他,一手撩了水泼到他头发上,等头发全部打湿后,再往上面抹洗发水。
沈清墨利用颈部力量主动把头抬起,被顾雨晴在额角敲了敲:“放松,你这样我以后不帮你洗了!”
沈清墨抿唇,真的放松下来,把自己交给她。
“水凉不凉?”
“不凉,正好。”
“你下次不要用冷水洗头,老了会头疼的。”冷水洗澡可以,洗头不太好,“刚打上来的井水更冰,你怕热就放一会儿再用。”
“好。”沈清墨听着顾雨晴唠唠叨叨的叮嘱,把头搁在脸盆边缘,“手酸不酸?”
“不酸。”顾雨晴十指穿插在发间,用指腹轻轻揉按头发,帮他减压。
“舒服吗?”顾雨晴以前在发廊做过洗头小妹,知道压摩头皮有助放松。
“舒服。”沈清墨闭着眼,不仅是身体上的舒服,更有种心理上的满足。
“那我多帮你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