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将快递到自己嘴边的肉夹给陈思年,“思年,你慢点吃,别噎到了。”
陈思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终于得到许志平的认可了,不然他怎么可能给自己夹肉!
而另一个当事人顾玲玲可没他们那么客气,终于吃上的肉啊,她今天一定要吃个痛快,刚才看陈思年那么起劲地舞动筷子,还在想自己怕是吃不到多少了。
她试图在心仪的人面前保持形象,可手中的筷子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课件一样,飞快地往肉碗里飞去。
等许志平和陈思年回过神来的时候,碗中的肉已经所剩无几了。
“顾玲玲!”两人异口同声地叫起来,才因为觉得自己被许志平认可了的陈思年,愤怒地道:“我们一起做肉是因为大家的肉都不多不好做,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向来自持是文雅之人的许志平这次也怒了,天知道他等这一天的肉等了多久,想着虽然不能畅开了吃,但也能解解馋。
而且当顾玲玲主动跟他说,一起煮的时候,他就想在吃肉的时候顾玲玲肯定会让他多吃几块的。
他不是没看出来顾玲玲的心思,但他这样家世才貌,顾玲玲怎么配得上,不过以后在别的地方多帮她一点倒是没剖。
可是他小看了一个长时间不碰荤腥的人,面对美食诱惑时的薄弱意志。
陈思年也就算了,本来也不像个多讲究的男人,又在乡下生活了几年,粗鲁一点也有情可原。
可他没想到顾玲玲一个姑娘家也如此的不顾形象,虽然此时她脸上满是冻疮,已经没了多少形象可讲,但毕竟她是女人,女人怎么能如此粗鲁!
他辛辛苦苦下地换来的肉,就这样被吃得精光,这叫他如何能忍?
自诩有着良好教养的他,也忍不住高声指责起来:“顾玲玲,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严重的自私行为,是……”
这会儿他气得连名带姓直呼顾玲玲。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顾玲玲已经眼中含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志平哥,对不起,是我一时没忍住,你放心,队上今天才分肉,一定有人家没吃完,我明天就找人家弄点肉,重新给你和思年哥重做,当做赔礼好不好?”
说着又看向陈思年,使劲向他眨眼睛,示意他也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陈思年是最看不得顾玲玲这副神情,走上来道:“算了,事情都这样了,玲玲也不是故意的,她不是说明天再弄点肉回来的吗?你就别跟她生气了。”
“哼,最好是这样。”许志平哼了一声,然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好,又一副语重心长地说:“我也不是气这几块肉,就是你这种形为,如果往大了说,就是侵吞人民资产……”
顾玲玲乖乖站在那里听许志平巴拉了一大通道理,虽然很多她都听不懂,但还是很配合地点头认错。
而陈思年自然成了许志平的应声虫,他说什么是什么,甚至当他说到激动里,陈思年还会给面子的拍掌。
等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后,许志平把最后几块肉吃完,才和陈思年一起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许志平对陈思年今天的表现基本很满意,一路上还在告诫他:“以后可不能这么粗鲁,无论下乡多少年,咱们都是知识青年,都要有自己的风骨。”
陈思年表面上连连应声,心里却不屑地很,一个锅里吃饭,除了分好的你几个我几个,其他食物本就凭手速,而且他要是那么讲风骨,最后的几块肉倒是拿出来分分啊。
他们回到宿舍的时候,顾雨晴他们还在厨房吃饭,他们也没有做多少肉,大多数还是要等到春耕时吃,但他们把肥肉都炼出油,又做了酸菜炖粉条,这才做得慢了点。
毛晓洁一个人只分到一小块肉,她又切了一半要寄回去,那就更少了,基本上真的是只尝个味就吃完了。
她吃完了也早早离开了厨房,省得到吃不到,口水不知不觉的往下流。
所以,许志平两人回来的时候,大家还围在桌边吃呢,顾雨晴为了热闹也跟大家围在一起吃。
许志平两人看大家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吃肉聊天,虽然桌上的大盘子里菜多肉少,但肉味足,想必那酸菜粉条也比平时好吃数倍。
许志平还特地放慢了速度,希望有人能叫住他,可惜,桌前的人似乎都很专注地聊他们的话题,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和陈思年回来。
等他们走后,刘宏不客气地嗤笑:“刚才许志平走路跟怕踩到蚂蚁一样是什么意思?他不会认为我们有人会叫住他吧?”
另一个男生冷笑:“什么都不拿就想吃白食,他脸有多大啊,怪不得连他的好朋友冯文浩都不搭理他了,这人真的有病!”
“咦,他们的肉是不是拿到顾玲玲那儿去做了,怎么好像还一肚子气的样子,顾玲玲难道还会跟他们抢肉吃不成?”苏雅挑眉。
“他们三个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只是不知道顾玲玲是喜欢她的青梅竹马思年哥哥,还是喜欢对她多有关照的志平哥哥!”
方静文拿腔拿调地声音,让在坐的人都大笑出声,一个男生拍着桌子假意教训:“方静文同志,你可别乱说,说不定他们三个只是纯纯的革命友谊关系呢!”
话音一落,这个男生自己先笑了出来。
饭桌上的所有人都再一次笑作一团。
他们甚至用大肉包做赌注,赌陈思年和许志平将来谁会娶顾玲玲,输的人给赢的人吃两个大包子和一碗红烧肉,还要是国营饭店的那种。
腊八过后,时间过得越发快了,很快就要过年了,但沈清墨觉得顾雨晴的情绪却是不高,别人跟她说话,她也只是简短地回答一两个字,有时甚至只是点头或摇头就完了。
沈清墨从外面进来,看到顾雨晴正坐在炕上,双手抱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眼神呆滞,没有焦距,不知在想什么。
他心头一慌,坐到炕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小心翼翼地开口:“雨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