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沈清墨经过医院,他停下车走了进去。
医院不大,里面的医生也不是太忙,乡下人很少去医院,一般有个头疼脑热都是自己扛着,或者找村里的赤脚医生。
沈清墨也不是来看病的,他是想讨两个输液瓶,这个时候取暖都是用医院挂完点滴后的输液瓶,沈清墨想帮顾雨晴弄两个。
可惜,在医院问了一圈,输液瓶到是有,但早被医生护士拿回家或者送人了,哪里还有剩下的。
沈清墨只能请人帮忙,当然他请人帮忙也不是空着手的,从背篓里拿出一袋子土豆红薯,约摸十个左右,那医生收了东西高兴地嘴都快合不拢了:“你放心,最近感冒发烧的人挺多,你过两天再过来,我一准给你留着。”
输液瓶给谁不是给,给亲戚朋友人家也不给他送东西啊,还不如给眼前的小伙子,十多个土豆红薯,省着点也能吃上两天了。
之后路上没再耽搁,沈清墨一路就回了大队,还是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顾雨晴正在厨房里跟女生们一起做鞋。
见沈清墨回来了,她立即迎上去:“饿不饿,我做了栗子鸡。”
鸡是昨天周爱国和赵爱党送过来的野鸡,特别新鲜,她直接用栗子炖了两个小时,现在整个后院都弥漫出浓浓的鸡汤味。
沈清墨一大早只喝了碗碴子粥,这会儿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会儿看见闻到鸡汤的香味也觉得肚子格外饿。
洗过手脸后,就帮着顾雨晴盛鸡汤,又看见桌上还摆着一有碟子金黄的东西,不由得问:“这是什么?”
“我炸的豆腐,你吃吃看。”她夹了一块豆腐给他。
沈清墨吃了豆腐,眼睛一亮:“唔,好吃。”
就在他吃炸豆腐的时候,顾雨晴已经给他夹了个鸡翅,“快吃,现在天气冷,菜凉得快。”
“你也吃。”沈清墨捞了个鸡腿放进她碗里。
顾雨晴又给沈清墨盛了半碗白菜豆腐,豆腐吸满了汤汁,白菜又很入味,咸香下饭。
沈清墨不是个挑食的人,但有鸡肉与鸡汤在前,他是真不想吃白菜。
往年他每年入冬就开始吃,一连要吃好几个月,要不是有时候还能到后山打点野味换换口味,整个人都得变成白菜。
不过因为是顾雨晴盛给他的,沈清墨也跟着吃了一口,然后眼睛瞪得更大了,这是白菜?
他知道雨晴的厨艺好,但她也不能把菜做出肉的味道来吧:“你放肉了?”这是唯一的一个可能。
“没有啊,我就在里面放了一点点辣椒,以后做的时候再放点粉丝会更好吃。”这次顾雨晴忘了泡粉丝,就只好算了。
“这样就很好了。”早知道应该再多买些豆腐,虽然这冻起来豆腐没有新鲜的好吃,但由雨晴这么做出来味道也不差,冻豆腐里吸足汤汁,吃着格外鲜美。
“不过用冻豆腐做,味道还是差了点。”顾雨晴吃了口白菜豆腐,有点遗憾地说。
沈清墨眼睛闪了闪,“我舅舅家有小磨子,你要想吃,咱们自己做,我也会。”
顾雨晴眼睛一亮,不过还是说:“还是不要做了,听说做豆腐很累人的,冻豆腐有冻豆腐的好,容易入味嘛。”
她见沈清墨吃完了,就把人往屋外赶,“今天谢谢你帮我去拿包裹了,有没有帮我给我妈打电话,她怎么说?”
“阿姨是个很和气的人,她很关心你在这里过得不好,我向她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我想着有时间去山里弄些猎物,给他们寄过去,也让他们换换口味。”
“冬天打猎会不会很难,要不就算了吧,我爸妈也不会缺肉吃。”顾雨晴就知道妈妈心里一直记挂着她,她给妈妈织的毛衣也快结尾了,动作快点的话,年前还能把给爸爸的毛衣也织好,到时候一起寄过去,一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
要知道原主别说是织毛衣了,就是缝个补丁都不会。
不过她也不怕露馅,都下乡那么长日子了,跟一起的女生学会织毛衣也是正常的,将来她还要给他们做衣服做鞋呢。
沈清墨也知道他在雨晴的屋子里不能呆的太久,吃完饭就出来了。
不远处的许志平眼皮挑了挑,哼,果然如此,用完了就被推出来了,至于吃饭,许志平自动理解为顾雨晴不想欠沈清墨人情。
可是他似乎忘了,他自己连顾雨晴的屋子都没有进过。
顾雨晴可不知道外面一直有人注意着自己的房间,此时她关她门,把包裹拖过来,用剪刀拆开上面的封口。
最上面是两大包笋干,正好,可以拿里头的老笋干炖肉,嫩笋干可以泡开来炒肉丝,包包子,包饺子。
她把笋干放到一边,又拿出一块咸肉,顾雨晴的眉头微皱,家里不是给她寄了肉票了吗,怎么还寄咸肉?他们自己的肉够吃吗?
想到刚才她还信誓旦旦地跟沈清墨说,家里的肉够吃,现在却有点不确定了,不过想想自己每日一签到的肉,又有了主意。
等她把包裹里的东西都收拾好,门外正好传来敲门声,“雨晴,你在吗?”
是周玉芳的声音,这时她才记起还有个“失足少女”没有解救呢。
门外站着的是周玉芳和苏雅。
“快进来,外面冷。”顾雨晴侧身让俩人进屋。
顾雨晴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热水,自己也坐到炕上,“玉芳,你好久不来了,最近好像精神不好,怎么看着有点萎靡。”
“雨晴,我怎么办?”周玉芳拉着顾雨晴的手:“现在村里有人传出我跟别的大队的城里小伙在谈对象的事,还说我收了那小伙的好多东西,吃得有鼻子有眼的。”
“别急先别急。”顾雨晴拍拍她的手背安抚,“你知道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周玉芳眼中已有泪意,摇了摇头。
“那流言里有没有说,那个别个大队的小伙是谁?”虽然顾雨晴心里已有了猜测,但有些话不得不问出口。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姓邵的么!”苏雅抢在前头气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