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平脸色一变,“婶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他只是想做好人好事,怎么扯到办酒了?
又一个婶子在旁边道:“你和顾玲玲不在处对象,你帮她烧的哪门子洗澡水,我家闺女连她哥的洗澡水都不烧,你一个无亲无故的男子帮个女子烧洗澡水?”
许志平听了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这不是方静文她们不让顾玲玲呆在厨房嘛,那我就只能帮忙了,就只是烧点热水,我真没别的意思。”
“哟,你这还敢让顾玲玲这种人呆厨房?昨天她拿刀想砍人的情景你忘了啊,小伙子没看出来胆子还挺大的。”
“嘁,昨天受惊吓的又不是他,他有啥好怕的!”
“大队长,顾玲玲也是下乡的年轻人,昨天也是受了委敢一时情绪激动……”许志平看向皱眉不说话的张有根。
“呵,受委屈?你干脆明着说她跟村里人打架输了心里不痛快。”
昨天抬顾玲玲回来的妇人开口:“咱队上打架的女人多了,有赢的就有输的,也没见哪个输了的回家就拿刀砍人的,要人人都像她这样,咱队上的人还咋活!”
“这……”许志平被怼得无话可说。
一边的顾玲玲眼底闪过一丝幽光,这个许志平真没用,还高中毕业呢,连几个村妇都说不过。
“大队长,我们可不敢留顾玲玲在这儿,就算她现在不拿刀了,万一哪天又情绪激动起来,谁知道又会做出啥事来!”方静文语气坚定地说。
“对,赶出去,有人可怜她,可以跟她一起走。”所有人一起开口。
张有根被吵得头疼,就看向顾玲玲,“不是给你安排了住处,你也答应从今以后安份守已,咋又弄出那么多事来?是不是真对我们大队有意见?
那行,现在我就送你到公社去,看你是要换大队还是告状都依你咋样?”
“不不不,大队长,我不去公社,我也不是对咱大队有意,我就是,我就是想烧点水洗澡,那屋里没柴没水的根本烧不了。”顾玲玲一脸苦相地说。
“而且我一个女生单独住也不安全吧。”
“你住宿舍倒安全了,我们不安全了,反正我们所有人都不同意你搬回来,大队长,这就是我们整个宿舍的态度,您看着办。”方静文跟周围几人对视一眼,站出来说。
“行了,咱队上也不是没孤寡老人独居的,从来没发生过啥不好的事,你是城里下来的年轻人,大家平时也会看顾些,你就一个人住吧,起先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想一个人住后院的单间吗?”
“那咋能一样,这些单间都在大院里,可那茅草旁边没人家啊。”
“谁说没人家,那里离宿舍不远,前面是村办公室,后面还住着几户人家,又不是在荒郊野外,何况以你昨晚那么凶悍的样子,有谁敢上门找不自在。”一个男人嘻笑着说。
大伙听了都低低地笑了起来。
张有根嘴角也朝上扬了扬但很快压下来,“现在就只能这样,你想留在我们队上,就住茅屋去,要不然我就送你去公社,请领导给你做主。”
顾玲玲听了心知改变不了搬出去的事实,只好想着多要点好处,“可那里没柴没水,灶台也不好,锅也没有……”
“停停停,灶台和炕队里帮你修,宿舍里的锅是他们自己准备的,柴也是他们自己捡的,还有水也是自己挑的,这些你跟我说不着。”
顾玲玲一张口,张有根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立即叫停:“队上只能提供以前提供给大伙的东西,别的都得自己准备。”
“可是我现在就想烧水,您也瞧见我这一身,不洗洗怎么行?”顾玲玲坚持。
“哼,昨晚让你洗,非不洗,真以为全天下都是你娘,都得惯着你!”人群里有妇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
“你先回去,我叫我烧好水给你送去。”张有根心知这也是事实,就退了一步。
最终顾玲玲又依依不舍地看了陈思年一眼,才一步一回头地朝她现在住的茅屋走去。
张有根看了方静文一眼,“烧点水吧,一会儿我让人给她送省得她再来闹,以后要是她再敢无故到宿舍来,直接把人赶出去,只要不弄出大伤来就行。”
方静文等人也知道现在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以后顾玲玲要是还敢来,他们这儿那么多人呢,还制不住她!
水烧好了,队上来了个妇人提水,许志平说想去看看顾玲玲住的地方,主动提出帮着提水。
冯文浩没眼看了,他真希望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自此他是彻底死心不管许志平了,将来他发达也好,落魄也罢都跟自己没关系,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个理想主义的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愧疚吗?没有,虽说下乡前双方父母嘱咐他们两个要首望相助,自己没他那么仁慈,实在不适合跟他继续做朋友。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
顾雨晴看了一场大戏,满意地回屋。
突然肩头一暖,一件带着体温的棉袄落在她身上:“出来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看冻得脸都红了。”
“我不冷。”顾雨晴要把棉袄还给沈清墨,她是穿着棉袄的,可他把棉袄给了她,就只剩毛衣了。
“不用担心我会冷到,我火气大。”沈清墨笑着与她并肩而行,“而且你织的毛衣很暖和。”
“再暖和也扛不过下雪天,你当自己是火炉子啊,赶紧穿起来,没几步路就能回房间了,我不会冷到。”顾雨晴还是把棉袄递给他。
沈清墨把她送到门口,嘱咐:“以后在外面碰到顾玲玲小心点,她这个人现在可能恨毒了你。”
“她又不是第一天恨我,从很久以前她就开始恨我,真不知道我是刨了她家祖坟还是烧了她家房子。”顾雨晴不在意地说。
顾玲玲对她的恨意由来已久,具体是为什么还真说不清,可能就是因为她过得不好,所以就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比她过得好的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