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正勋故意扯着嗓门,给宁毅做了个夸张地请:“那大师这边走着吧!”
他这一声喊,顿时把现场所有人注意力全给吸引过来。
一行人跟着围到了那张专门用来放礼品的桌子旁,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礼盒,一看就价值不菲。
魏正勋从桌上拿起一个礼品盒,三两下打开,内里一块精美的飘花玉雕被锦缎包裹着,正静静躺在盒子里。
“嚯!”
人群见到那块飘花玉雕,顿时眼睛都亮了,好家伙,魏正勋倒是挺舍得下血本呀!
这种飘花玉雕,价值均在七位数以上,好的甚至都过八位数了!
叶清瑶见到盒子里的飘花玉雕,俏脸微微一白,本能将自己手里礼盒往后藏了藏。
看着叶清瑶那微微泛白面色,魏正勋心下越发得意:“来吧大师,这是我给魏老准备的寿礼,顶级飘花玉雕,市价三百六十万!”
众富家子一听,看向魏正勋的眼神越发羡慕,他是魏家长子,又是魏天禄侄儿,前途一片大好。
几百万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对于他们而言,却绝对是笔“巨款”。
宁毅瞥了眼盒中玉雕,正打算上手去拿,却冷不丁被魏正勋一掌拍开:“谁让你上手摸的,这可是顶级玉雕,
摸坏了你赔得起吗?”
宁毅收回手,将手中鸡缸杯放到桌边,弯下身子看着玉雕,整个厅内顿时充斥着嗤笑之声。
“如何呀大师,我这宝贝你没见过吧?”
魏正勋一脸轻蔑的看着宁毅。
宁毅直起身,微微摇头:“这个我看……我还是不说了吧!”
“切,我看你是不敢说,不懂装懂,真以为自己是大师啊?”
“就是,也不知道叶清瑶怎么会把你这种人带进来。”
“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满脸鄙夷,嘴上丝毫不留情面,叶清瑶听得一阵头疼。
她早就交代宁毅少说话,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搂不住嘴,这下倒好,他一上来就如此逞能,眼下可算被搞到骑虎难下的地步了。
这家伙,不行,回去后一定要对他进行一番“思想品德”全面教育才行!
“你们说够了没有?”
叶清瑶冷冷开口:“我带谁来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她这话一说,众人瞬间就将嘴闭上。
讨个便宜过过嘴瘾就算了,没必要真跟傻子似的往前冲。
叶清瑶见状,这才朝宁毅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大胆说,话不说透,狗都以为自己有面子!”
她知道宁毅
不是信口胡说的人,看他那一脸为难的脸色,莫非是这块飘花玉雕有什么问题?
她倒是想听宁毅说说,真要有问题,那她这口恶气总算能出来了!
魏正勋显然听懂她话里所指,顿时怒道:“你什么意思,你骂谁是狗?”
“魏少怎么还急了,我说你了吗?”
叶清瑶一脸无辜的看着魏正勋。
“你……”
魏正勋气得一阵语塞。
周遭各路名流见状,纷纷窃笑不已。
看样子,这魏正勋和叶清瑶比起来,还是差得有点远啊!
叶清瑶都没指名道姓的说,魏正勋却急切对号入座,这年轻人也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更多人的兴趣则是在那件飘花玉雕上。
看样子,这里头还有什么大文章呀!
果然……
“既然是魏少让我掌眼的,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宁毅平静道:“实话实说,你这玉雕成色,根本不是正宗飘花玉雕!”
魏正勋一愣,怒道:“胡说八道什么,你还真当自己是鉴宝专家了?”
其他人却是笑容玩味,若有所思。
看魏正勋这焦急模样,怕是这飘花玉雕真有什么问题呀!
魏家不过是东州一个三流小家族,资产也才几亿而已,虽说跟魏天禄沾亲带故
,但很多年前魏天禄就已经跟魏家分家了。
而且据说魏天禄和东州魏家不对付,魏家又怎会拿几百万去买寿礼呢?
虽说魏天禄膝下无子嗣,却有个领养的孙女魏枞蓉,魏天禄对这孙女可是疼如眼珠子,他百年后亿万家财肯定会留给魏枞蓉。
东州魏家不可能会不知道这点,即便他们想图魏天禄的遗产,但也应该明白,最后大概率会是笊篱打水一场空。
以东州魏家的精明劲,不可能会拿几百万出来干这么蠢的事。
大概率这飘花玉雕是个不值钱的赝品,如此就算他们最终没能分到魏天禄的遗产,自身也不会有多大损失。
众人想明白了这些,看向魏正勋的眼神就变得富有深意起来。
魏正勋自然感受到了众人玩味目光,顿时气极:“姓宁的,这可是我从古博斋花三百六十万买的飘花玉雕,发票和转账记录都有。”
宁毅不以为然:“所以呢?”
“所以,你今天要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并不介意用诽谤的罪名送你去吃牢饭!”
魏正勋面色阴狠,他料定宁毅只是在故弄玄虚,完全不在怕的。
一众富家子听言,顿时也跟着指责起来。
“一个连行乞破碗都当宝贝的人,懂什么叫
飘花玉雕吗?”
“就是,敢说魏少送的不是飘花玉雕,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今天要不说清楚,必须要抓他去坐牢……”
宁毅看着这一张张无知嘴脸,笑道:“本来还想给你留点面子,既然你自己不要,那就别怪我了!”
他说完转头看向桌上的礼盒,淡淡道:“飘花玉雕,犹如传统泼墨山水画,正宗飘花玉雕,往往是飘花得分,而不是雕工得分。”
“飘花玉雕上细点、丝带、条纹、水草等呈散开状的色彩,并零散且不规则分布于底子上,顶级飘花玉雕,飘花形状必是脉络轮廓清晰、花形有条理、不混浊模糊,颜色浓淡适宜,具有质感光效,就色彩价值而言,绿为佳蓝为次,红黑各得其美。”
“但你手中这块飘花玉雕,雕工痕迹明显,脉络模糊不清,颜色介于四色之间,不过是块仿制品而已。”
宁毅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像把刀子,直戳魏正勋心窝子,末了还不忘一脸无辜地摊摊手。
是你们逼我说的,那我也没有办法。
整个小洋楼内寂寥无声,针落可闻!
众人不懂玉石,被宁毅这番听起来头头是道的话给整得云山雾罩。
难道这家伙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鉴宝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