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朱徽媞涨红了脸,“听闻镇安伯马上要往西北,西北苦寒这个赠予你!”
陆看着公主俏丽绝俗的脸蛋上一片绯红,不敢正视自己,就连双手都微微颤抖。
不由好笑着接过了,那本册子。
便见上面有一行小诗‘清风明月无从觅,且探桃源洞底春。’
还配着一副插图,池塘边上,假山深处,男女相拥,二人衣着轻薄,看上去二人所做的私密事儿半隐半现。
陆延看了一眼画册,抬起头。
三人六眼,十分尴尬。
朱徽媞面如红布,颈上肌肤都渗出晕红,偏过头去,双手绞着下摆。
心中大呼,朱徽媞啊,朱徽媞,你怎的办了这样的傻事,竟然错拿了这册子!这下子,他会如何想你!
旁边的冉婧,心头狂跳,因为这画册就是她带进宫的。
她夜夜春眠,打湿衣襟,总觉羞涩不已。
但在过年路过市集之时,看到这画册,不由自主就买了。
买了之后,半是后悔,半是好奇。
之后还是忍不住翻看了,看到里面竟然都是那种羞人的画儿,还有那种艳诗淫词,每次她看上两页就会心头狂跳,脸蛋发烫,将其丢在一边,但过后,又会忍不住翻看
这种书册,冉婧是放在哪里都感觉不妥,只好带着身上了。
前不久,和朱徽媞打闹之时,不慎掉了出来。
朱徽媞更是懵懂,问这是什么。
冉婧羞涩不敢说真话,便说是女儿家出嫁之前,都要看春画,又叫做嫁妆画。
单纯的朱徽媞就信了,只是每次还没打开这书,只是看着那封面的画儿和诗词,她就脸颊发烫,不敢再看下去了。
当然,她虽然单纯,但也不是傻子,知道这种东西让男子看到不好,即便那个人是自己未来的相公
春画,又叫做嫁妆画,避火图、护书。
京城天津等地,一些妇女每年春节前将春宫画当做年画销售,被称为“女儿春”。
而将春画推上巅峰的,正是唐寅。
深陷考场舞弊案的唐寅回到家乡,变卖家产,于青楼中纵情声色。
很快,不名一文的唐寅走上了卖画为生的道路,先是临摹各种唐人宋人的古画卖钱,但销路并不好,于是剑走偏锋,开始画起了当时畅销的春画。
唐寅没事就在青楼之中为那些女史画人像,这画技是突飞猛进。
唐寅正经所画的《仕女图》、《秋风纨扇图》对于女性的刻画细致入微,线条如飞,墨色如韵,《退食闲宴》、《竞春图卷》、《花阵六奇》,被后人改为《风流绝畅图》,一共有24幅,每画均配有当时流行之浓词艳曲。
这在如今可是畅销书,让无数书商争相盗版印刻,估计销量比四书五经还要高!
陆延听闻宫廷之中,公主皇子婚嫁之前,都有专人教导闺房之事,以免闹出笑话。
或许这就是其中之一,陆延见着公主尴尬,便顺势将书收了起来。
“在下多谢公主美意了。”
朱徽媞和冉婧都呆了,看着陆延无比自然地收了起来
“这这这那我先回去了!”朱徽媞转身就逃,速度快地惊人。
冉婧看了陆延的胸膛,只要想到自己买的春画竟然被这坏人收了起来,脸颊就火辣辣的烫,连忙跟上朱徽媞的步伐。
陆延离开皇宫,便直奔北镇抚司。
骆思恭正巧也在。
“伯爷什么时候回京的,我竟然不知道,今夜一定让我做东,为伯爷接风洗尘!”
陆延拿出文书:“骆大人,我奉陛下之命,暂释曹文诏。”
骆思恭拿过文书看了两眼:“曹文诏么,这厮倒是一条汉子,怎么都不肯招认!”
“伯爷请稍待,我让下面的人带曹文诏来!”
曹文诏被带来之时,虽然已经换过一身衣裳,但还是能看到多处伤口。
“呵呵,这是要杀了我么?”曹文诏的声音沙哑。
骆思恭道:“曹文诏!这位是镇安伯,陛下暂免了你的罪责,让你前往山西,你得护着镇安伯周全,若有差池,你事罪难逃!”
曹文诏缓缓抬起头,打量面前的镇安伯。
赤红的斗牛服在这昏暗的昭狱之中显得如此亮眼,更令人惊诧的是这位镇安伯的年轻和俊美容貌。
曹文诏在宁远期间,没少听袁崇焕提起这位新科状元。
但让他很难将那些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和面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曹文诏道:“我听闻陆抚台身边有龙虎双将,还有骁将阎应元,又何必需要我这个罪臣呢!”
“他们在辽东坐镇。”陆延答道。
“陆抚台糊涂”曹文诏道。
陆延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袁崇焕会对他们不利?”
曹文诏呵呵一笑,靠在椅背上不说话。
陆延笑道:“人道你曹文诏凶狡骁悍,看来并不只是在打仗上面。”
“不过,袁崇焕已经没有机会了。”
曹文诏微微一愣,才听骆思恭说道:“袁自如平辽不利,又在鞍山损兵折将,已经被削职回乡了。”
“竟然如此,便宜他了!”曹文诏恨声道。
骆思恭道:“曹文诏,怎么说袁崇焕对你也有提拔之恩,你在高台堡镇守不利,他还数次上疏为你开罪!
你不思感激也就罢了,竟然如此轻蔑,算得什么男人!”
曹文诏死死盯着他:“袁崇焕不过假仁假义的伪君子罢了,高台堡失粮他袁崇焕该负全责,其让我背了锅,难道我还要感激他!”
“胡说八道!”骆思恭怒道,“宁远边将十多人都指责是你所司,你还敢污蔑!”
曹文诏呵呵一笑:“其皆为袁崇焕党羽也!”
陆延道:“当初之事到底是谁的责任,我都不在乎,你是愿意在昭狱里等死,还是愿意出来帮我?”
“那当然是跟在陆抚台身边了!我曹文诏也不是傻子来的!”曹文诏道。